老人眼白是灰色的，眼瞳也是莫名的灰，看上去根本没有一点黑色，但他却能分辨出每个人脸上的神色。

“这位小姑娘，你哭什么呀？”

颤抖的烟嗓让一直忍不住流泪的高马尾女生吓得赶紧捂住口鼻，她努力地保持镇静，却无能为力。

老人越过众人，直直地走到她的旁边，高马尾女生连忙后退，身子撞到了墙上。墙上仅由一颗钉子挂着的弓箭被震落到地上。

周围一片安静，如果他人能够听见高马尾女生听见的内容，一定知道此时正有一个系统在吶喊着——

【宿主！惩罚系统里不要惹怒NPC，千万崩住！等我从商店里给你找点buff！】

【——是否花费5积分获得：情绪管理技能。】

【是/否】>是

蔡依依瞬间止住眼泪，周围的人漠然的注视着她，她极快地反应道：“抱歉，我、我，刚刚有一只虫子飞到眼睛里了，我忍不住……呀——！”

尖叫硬生生地被情绪管理技能按进了嗓子里。

老人原本佝偻的身子在几个眨眼间猛然挺起，他苍白的脸从下往上地，死死地盯着蒋依依。

从蔡依依的视角里可以看清老人脸上的每一条沟壑，甚至能看清沟壑里正蠕动爬行的蠕虫。

蔡依依的眼睛睁的极大，她的心狂跳不止，脸上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似乎是确认了什么，老人道：“是弄干净了，老爷子我什么也没看到。”

终于将视线收回，他又变回了原来佝偻的模样。

几个呼吸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彼此的身份。蔡依依能够在情绪即将崩溃之时突然变得镇定，这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他们都是被投入惩罚世界的快穿者。

被投入惩罚世界，像001曾经说过的那样，多半是因为世界崩塌、人物OOC严重、主角死亡、或是在世界里犯下什么罪。

还有一种就是陆宿这样的，明明不属于快穿系统，却以一种未知的手段将系统绑定在自己身上的人。

进入惩罚系统的人，多半犯了事。

这和进监狱一样，进来的人，手上多半是脏的。

老人咯咯地笑着，似乎是闻见了空中弥漫着的味道。他的拐杖敲打着地面，给这安静的夜平添了几分声响。

“还有一些事，等我们人齐了再说吧。”

一位穿着正式，看着像是个技术员的男人皱眉：“还有人？”

老人咯咯的笑着，“是啊，还差两个人——这不，他来了。”

一句话的功夫，众人也没来得及听出来老人话语里的问题。只见那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位看似是农家人的壮汉扛着一位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衣衫褴褛，整洁的白衬衫上沾着血迹。他头发乌黑，脸藏在头发里，只能看见裸露在外的细白的腿上刻着深深的伤痕，走得近了，几乎能够见到肉里的骨头。

众人甚至想要往后退几步——少年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有人受不了，竟干呕了几声。

壮汉把少年放在屋内的唯一一张椅子上，让他能够正脸面对其他人。这时，其他人也发现了，少年的眼睛是灰蒙蒙的，他的视线垂在地面，似乎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这……”

老人看见陆宿这个模样，显然很高兴，他拍着手，笑嘻嘻的：“哎呀，这位客人怎么受伤了，快来人为他包扎，别让血腥味污染了婚礼。”

蔡依依一点都没觉得老人在嫌弃血腥味，反而是迷恋。她悄悄地询问系统：“这人也是快穿者？”

【初步确认是的，不过因为副本中系统之间不能交流，我无法联系到他的系统】

【刚开局就丧失视力和行动能力，他一定犯了很严重的事。这个人很危险，宿主你离他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