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猪又给自己也倒上一杯热茶,慢悠悠聊起:“陆谨原来是景朝武勋后人,家道中落,他便一狠心跪在枢密院副使元忠府邸门口,认元忠为义父,并将家中剩余所有田产,银钱奉上,换来了一个枢密院的司曹职位。“当时,那群景朝功勋后代流行在枢密院里挂个闲差,每日鸟斗狗,赌博狎妓。“但这位陆谨并没有在枢密院里混日子,而是请旨要建立军情司,元忠当众嘲笑他,让他在枢密院好好混日子就行了。别拎不清自己,陆谨没有放弃,他干脆又跪在元忠门前三天三夜,元忠不耐烦了,就当众说”你去宁朝杀个阁老,我便让你建立那不知所谓的军情司“。
金猪叹息,“从那天起,陆谨便消失了。,再出现已经是数年之后,再出现时,他竟然拎着用石灰腌制过的我朝户部尚书的人头,站在枢密院的朱漆大门前,此事震惊两朝,我宁朝震怒,派了三十余批杀手去刺杀他,却无功而返,同一时间,陆谨被中书平章’元茂看中,一路平步青云。
中书平章,景朝宰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陈迹有些奇怪:“大人,为何对此事了若指掌?
金猪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闭眼品味了片刻后,这才睁眼砸吧砸吧嘴说道::“上好的信仰毛尖,可惜过了应季,我知道此时并不稀奇,自打陆谨得中书平章赏识,元忠那个大嘴巴便天天喝完酒与人说起陆谨曾给自己下跪两次的事情,不仅如此,哪怕陆谨与他平级,他也拿陆谨当儿子一样呼来喝去。陈迹笑道:“这位元忠,恐怕坟头草已经一米多高了吧?金猪笑眯眯道:“若陆谨真将元忠杀了,那也不过是个俗套的故事,陆谨也不过是个俗套的人,不值得我密谍司如临大敌。事实上是,陆谨非但没有杀元忠,反而始终以义父相称,逢年过节,都要奉上厚礼,感谢当年的提携之恩。陈迹一怔。
金猪赞叹道:“如今景朝百姓未必知道景帝颁过哪些法令,但一定知道,陆谨有恩必报,你只要帮过他,便如同有了一块免死金牌。
“此人政治智慧极高,为何会败给陆观雾?陈迹疑惑:金猪摇摇头:“不是他败了,是中书平章元茂败了,不说了,继续看邸报。…。
“嗯
陈迹将一整箱邸报快速翻完。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所有的邸报里,均未曾提及陆谨还有个妹妹,仿佛那个女人从未真实存在过。然而,就在此时,门外一名密谍趁着夜色叩开周府大门。吱呀呀,木门转动声中,那名密谍不等门完全打开,便侧着身子钻进院子里,单膝跪地抱拳道:“大人,不好了。金猪抬步跨过门槛,由书房走到院中:“不是让你护送六条他们运送副监丞出城吗?你怎么单独回来了?"
密谍凝声道:“六条将那个副监丞塞进倾角头的粪车夹层里,正要偷偷从北方青龙门运出去,结果洛城兵马司凑巧将那位副监丞搜了出来,还未等卑职上前营救,兵马司的步卒已经将六条等人团团围住,结成军阵,二十余精锐步卒组成的军阵,卑职没有把握。"
金猪面色一变:“什么?让你们运个人而已,竟闹出这么大的纰漏来。密谍苦涩道:"此方法运人屡试不爽,没想到这次栽了大跟头,大人,现在怎么办。六条等人恐怕要吃苦了。大人,不若我们亮明身份叫兵马司放人?咱们人,怎可落在这些土鸡瓦狗手中?陈迹此时迈出屋子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