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哪里还好了?”
车外隔好远才有一盏路灯,灯光幽暗摇晃,陈浦看着她的模样,手就放到了她肩上:“难受?”
“嗯。”
陈浦搂她完全就是条件反射,现在见女王没有打掉他的手,人又一副弱柳扶风模样,他的心开始“哐哐哐”乱跳,掌心发烫,只觉得她的肩头又软又薄,心想这么纤细一个人,居然有那么强韧的力量。
他开始挖空心思安慰她,用很低的声音说:“这不算什么,以前我跟你哥,还蹲过垃圾桶,就是那种大的绿垃圾桶,我们伪装了在里头蹲守嫌疑人。跟你说,那个味儿才叫绝了。跟那个相比,今天这个算是芳香四溢了。以后你经历得多就会习惯,别去闻它,也别去想,跟我聊聊天,注意力分散就行了,练得出来的。”
李轻鹞却听得脸越来越白,这个蠢货到底是在安慰她,还是在报复吓唬她?
她一把拍掉他的咸猪手,冷道:“你给我记住,永远、永远不许给我分配这样的任务!”
陈浦就笑了:“行行行,保证不分配。”手又摸上她的肩膀,语气格外正经:“难受就在我身上靠一会儿,都是革命同志,没关系。”
光线很暗,车又很晃,李轻鹞看不清陈浦的表情,只能看清他的脸部轮廓,硬朗峻瘦,还有肩膀线条,挺拔宽阔。
他的手指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肩头,什么话都没说。眼睛在黑暗里望着她。
李轻鹞轻轻笑了,她把头靠过去,但不是后脑勺,而是把脸,正面埋在他的心口。闻着他T恤上的淡淡汗味,隔着柔软布料,感觉到下头的皮肤和肌肉的质感,李轻鹞松了口气,总算闻不到车上那股恶臭了。
陈浦的胸膛仿佛石化了,他的长腿抵着狭窄的座椅,一只手握住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抓着前排靠背。过了好几秒钟,他才低头,看着胸口那个秀气的脑袋。
李轻鹞用脸蹭了蹭,闷声闷气点评:“陈小浦,胸肌不错。”
陈浦低笑出声,犹豫了一下,一只手缓缓抬起,覆盖住她的后脑。她的头发异常柔软细密,和男人的发质完全不同。陈浦的五指轻轻插进去,摩挲了几下。
又过了几秒钟,她才有反应:“爪子拿开。”
陈浦不吭声,手也没动。
“那我不靠了。”她作势要抬起脸。
陈浦的手一用力,立刻把她的头按回原处,低声说:“那么小气干什么?”到底还是慢吞吞把手放下来,他人往后仰靠在座椅里,这样她能靠得更舒服。
“睡会儿吧。”他说,“我盯着。”
“你刚刚开车就没睡,还是换我吧。”这回李轻鹞真想起来了,结果脑袋一沉,又被他不由分说按了回去。
“别动。”他说,“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睡,真的。”
这回换李轻鹞不吭声了。
——
后来李轻鹞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完全睡着。所以陈浦一拍,她就睁开眼,先望见他那双沉静的眼,而后是窗外愈发深的夜色。感觉到搂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松开,她恍若未觉地坐直了,低声问:“到了?”
陈浦点头,喊道:“师傅,踩一脚,下车。”
司机又往后视镜里望了一眼,把车停靠在路边那一站:环湖东路。
陈浦拉着李轻鹞往外走,到车门时,笑着说:“师傅,你这车,开得挺慢啊。我以为夜班车都很快呢,从影竹山到这儿,都2小时20分钟了。”
司机粗声粗气地答:“这车旧,开不快。你们下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