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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李轻鹞走出诊所,看到陈浦的车停在路边,也不知停了多久。
李轻鹞也不是扭捏的人,径直上车,不过没像以前总坐副驾,坐了后排。
陈浦从后视镜看她一眼:“把我当司机啊?”
“不行吗?”
“你说什么都行。”
今天陈浦穿了件宽松的麻灰色T恤,黑色中裤,一身都很新,质地剪裁一看就很好。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挺拔,减龄效果明显。头发明显洗过,根根柔顺蓬松,沾着湿气。原本下巴冒出的一点胡渣,也刮得一干二净。
他对她的态度也很成问题。一夜之间,原本笼罩在眉宇间的郁气,一扫而空。眉眼清明,神色轻松。
好像以前那个陈小浦又回来了。
李轻鹞不动声色。
陈浦把车往聚会的地点开。过了一会儿,他拿起中控台上的一杯饮料,往后递:“你最喜欢的声声乌龙。”
李轻鹞没接:“我今天不想喝。”
他要开车,只好又把饮料放回原处,说:“喝吧,我特意去排队买的,一人一杯,不然我也喝不完两杯,多浪费。”
李轻鹞沉默了几秒钟,说:“因为你没问过我就买,因为你排了队,因为你怕浪费,我就非得喝掉自己不想喝的茶?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浦静了一会儿,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轻鹞不做声。
又开过一个红绿灯,他柔声说:“别生气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李轻鹞不知道,自己紧绷的脸部线条,瞬间柔化了大半。不过她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错哪儿了?”
“不该自作主张买这杯茶。”
李轻鹞有点满意,但不多,“呵呵”两声。
“还错在这些天,不该对你甩脸色,不该一个人跑去云南。也不该不主动给你发短信打电话。总之,都是我的错,以后陈小浦再也不会这样了。”
李轻鹞的嘴角抑不住地上扬,立刻低头决不能让他看到。与此同时,又有一丝酸楚涌上心头。
她说:“你也知道这样不对啊,那为什么还要这样?”
陈浦从后视镜看她一眼,结果只看到白皙的额头和低垂的眼睫。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快速地点点点,脸皮也绷得紧紧的。
“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呢——”他慢吞吞地说。
突然没了下文。
李轻鹞心头一跳,抬起头。
陈浦盯着前方,很慢的,吐了口气,说:“因为家里的事,这段时间很不顺心。”
李轻鹞狐疑:“真的?”
陈浦一怂怂到底,态度十分坦然:“真得不能再真了,谁家没点破事?”可到底心有不甘,又不紧不慢补了两句:“他们还逼我去相亲,我不肯去。笑话,我怎么可能去相亲,认识别的女孩子。”
李轻鹞和他的目光在后视镜里对上,他的语气听着吊儿郎当,可眼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静静的。
李轻鹞盯着他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为什么不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都一把年纪了,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