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顾闻景皱起眉。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因为你的冷漠而被徐可阳肆无忌惮地霸凌、侵犯,又落到今天的境地,后半辈子就这么顶着污名,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活着吗?”
顾闻景咬咬牙:“你说什——”
“您看看您,之所以这么怒不可遏,是因为您也很清楚,该像过街老鼠一样活下去的不是他,而是徐可阳,不是么?”
“你到底是谁?”顾闻景已经迅速在脑内搜寻所有可能的人选,无果。
像这样的人,只敢躲在暗处偷偷窥伺,始终隐藏在所有人身边戴着面具扮乖讨巧,观察偷窥每一个人说的话、做的事,便以为自己是个无所不知的上帝,在心里嘲笑别人爱得痴狂、恨得入骨,而如今,他已经不再满足于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俯瞰渺小众生了,他已然把自己拔到了一个救世主的高度,试图号召所有愤愤不平义愤填膺之人去拯救一个身处水火之中的善良人,还妄想要惩治可恨的恶魔,那无疑会给他增添一番分量不小的成就感。
“我们可以齐心同力,让那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得到他应有的惩罚。”那头说,“还是说,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事的您,直到今天也想继续做那个冷眼旁观、高高在上的冷血动物呢?”
可笑的是,顾闻景明明很清楚这个人面具下可憎又可怜的面目,也很清楚他不过是用激将法在激怒自己,却还是无可避免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过就算您真的连为他做这么一点事情都不肯,也没什么。”那人紧接着又说,“毕竟,除您之外,还有很多很多人愿意为了他倾尽所有,而您,可以继续高高挂起,反正您也知道,他不会怨您、不会怪您,只会一如既往地原谅您所有的冷漠。”
顾闻景很快便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重点:“很多人?”
“当然。”那人似乎有些得意,“您也知道,爱他、愿意为他付出的人远不止您一个,只不过,他们愿意做的比您要多得多。”
“——那么,您打算如何做呢?”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别打了!!”
一个男子被一脚踹飞在暗巷墙根,几下重拳又接连落在脸上,几乎要把他的牙都打碎。
男子是个营销号经营者,近来在平台上发布了不少有关阮绥音的黑帖,大都是些恶意揣测诬蔑造谣的内容,尽管空穴来风,但只要捏造一些自称“有点人脉”、“知道内情的相关人员叙述,再伪造一些p图或是似是而非的证据,就能引得一些没有独立思考能力、随波逐流的网民纷纷信服,带起一波攻向阮绥音的节奏。
而他并不喜欢阮绥音、也不讨厌阮绥音,做尽这些足以毁掉一个人的恶事,不过是为了多一些热度、流量,然后从中牟利。
保镖始终沉默着,但也并未因为男子的求饶而手下留情,一拳一脚都实实落在他身上,寂静的黑暗中甚至清晰地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
事实上,近日来他已经收拾过不少这样的造谣账号了,但仍然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正要再一次挥拳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但没接。
事实上,他没有亲朋好友,并不会有什么人要联系他,即便是蒋楠或者陈帆要跟他说什么工作上的事,也多半只会用发短讯的形式。
而平日里他能接到的为数不多的电话,要么就是推销、要么就是打错了。
但这个卖保险的或是卖别的什么的推销员实在敬业,因为在电话因为未被接听而自动挂断了两次之后,他又锲而不舍地打了两通过来,打到第三通的时候,保镖终于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与其在暗处做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吃力不讨好,倒不如和我一起替他平反澄清,让施害者跪在公众面前谢罪。”
保镖沉默着。事实上,他也没办法说话,并无法回答那人。
但即便那头的人用了变声器,尖细的嗓音几乎滤干净了所有的个人特质,保镖仍然能从他那仿佛上帝俯瞰众生一般、将所有人都看得透彻分明的、高高在上的语气分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