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太后身后两位宫女招招手,全部退了出去,这间房里只剩下了太后和晟王。
挥退了周围的宫人,碧莲独自一人守在门前。
若是前几年,太后不许,这里绝不会有人敢将他们的谈话透露到外面去,可这两年她对身边宫人把控不及原来那般严密,说不得就有安家和长公主送来的人。
太后坐起身,安抚道:“此次行事主要目的是想夺得一部分兵权,只要能将昭勇将军送过去就已达成目的,安家能不能去人不过是锦上添花。”
听见太后说出昭勇将军,晟王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太后见着,柳眉一挑,“怎么?看不惯他?”
晟王扯扯嘴角,谁能看得惯自己娘亲的姘头,嘴里却道:“昭勇将军有勇无谋,能把控得住牧家军吗?”
“虽说有勇无谋,可胜在听话。”太后将腿放下贵妃榻,娉婷袅娜行至一旁。
那里放着一个全透明琉璃制的鱼缸,里面游着有几尾蓝鳍海鱼。
她脸色淡淡,昭勇将军是她入宫前的情人,不过在她入宫后,两人之间关系就淡了。
可在先帝去世后,太后一人待在深宫,寂寞无聊,又动了心思,将其招进了宫逗弄。
若说太后真对昭勇将军有几分情分,倒也说不上,可昭勇将军却将太后这位先帝的嫔妃,当今太后,放在了心尖尖。
晟王脸色虽然不好,不过并没反驳太后的话,就是何家在朝堂一手遮天时,对兵权也插不上手。
现在大炎朝手握重兵的全是先帝时留下的亲信,被先帝一手调教出来,谨遵先帝遗命,可为保家卫国奋死,却同牧敬献一样,从不参与党争。
五军都督都是认死理的人,也不知先帝是从何处挑选出来的?油盐不进!
不过他们虽不受何家招揽,可也并不偏向长公主,因此之前何家根本未将兵权放在心上。
毕竟,整个前堂后宫几乎都是何家的人,他们要行事,也不一定需要起兵。
当然,朝堂还有孔起元等人,可孔起元除了是泰安帝的老师,也是晟王老师。
若是泰安帝真到了天怒人怨的境地,孔起元也不一定会偏向泰安帝,为了不辜负先帝期待,延续大炎朝,说不定还会主动帮着晟王登位。
温水煮青蛙十几年,泰安帝懦弱无用,眼看着晟王声势越来越强,泰安帝在民间的声名愈发不堪,不需要兵权,他们就能兵不血刃将泰安帝赶下位。
谁曾想长公主这平时不言不语、温温吞吞的,却突然异军突起,将他们逼至如此境地。
尤其是原来拥护在何家和晟王身后的那批读书人,被一个不知从何来的天外居士所迷惑,居然逐渐偏向了长公主和泰安帝,居然还有人说这是有感于泰安帝对文人的推崇,华夏仙界才会将天外居士送来大炎朝,才能将华夏许多诗篇流传于大炎朝。
想到此,太后挑唇冷笑,若是真有感于泰安帝对文人推崇,那可不得更感谢她,她可是用尽心机才将泰安帝抚养成现在这样模样,爱文如命、爱诗如命,除了诗文其他政事全部不理。
严重时,甚至是一说到政事就头疼,让孔起元越来越失望。
太后视线轻飘飘掠过边上的博古架,上面有一个不起眼的木盒,里面放着一排瓷瓶,足有二十个,瓷瓶里面放着一种药物,名为听风散。
乃是何怀仁找高人配置而成,并无其他用处,只是让人头痛罢了。
而泰安帝自小由太后抚养长大,她不需要多做其他,只需在其他人将政事说与泰安帝听时,让人将听风散下在茶水中,久了后,泰安帝只要一听见政事就开始头疼。
这样的盒子她已用了十数个,只在这几年泰安帝周围的宫人由长公主更换后,才再没有下手的机会。
不过就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