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韫拿到试卷后,她就再也没有分心别的。
审题,思考,动笔,誊写。
依旧是一气呵成。
徐韫写的时候,诸位考官多次路过,她也未曾受影响。
倒是对面那位好几次都忍不住看考官,显然被影响了心态。
上午这一场很快考完。
徐韫近乎熟练的开始做饭,然后吃饭,午休。
看得路过的考官们都一愣一愣的:还没见过把贡院当家一样,这么娴熟自然的。
徐韫午睡充足,下午那最后一场,简直是状态极佳。
考题不难,但想要写得出彩却难。
徐韫思考的时间比上午久一些。
因此誊写的时候,差点时间就不够。
但她从容不迫写完了最后一笔。
刚晾干墨,就该交卷了。
徐韫也就顺势起身,离开桌边,伸手伸脚,活动筋骨。
试卷一被收走,可以出考场了,徐韫也就立刻背着东西走了——在考场呆了三日,她格外想家。
格外想谢婉清。
格外想家里的饭,家里的床。
所以,徐韫几乎是迫不及待的。
一出考场,她就看到了熟悉的马车——
陈苦和王立几乎是抢着上前来帮忙背东西。
徐韫也由得他们去较劲,自己则是大步流星往马车那边去。
刚靠过去,和前几次不同的是,骆湛就探出个脑袋来,扬眉一笑,却好似漫不经心一般问了句:“如何?”
徐韫也回了个灿烂笑容:“还行。上车我跟你讲。”
毒蛇的事情,也不知骆湛知道不知道。
但不适宜在大庭广众之下讲。
上了马车,徐韫问骆湛:“这次主考是谁?”
不知是不是故意,骆湛从未跟他透露过这个消息。
骆湛顺口就答了:“松峤。他给女王陛下当过军师,是个挺有意思的小老头。有一回抓到个叛徒,他用油灯在叛徒屁股底下烤,硬生生逼问出了同党。然后又给人穿好衣裳,把人放出城去。说是陛下们顾念旧情,仁慈。”
徐韫静静等待后续。
“然后那老头亲自带人在城外埋伏。把人全都弄死,丢山谷里喂了狼。”骆湛说着说着,忍不住赞叹一句:“真是狠哪!不过,到现在也没人怀疑过是他干的。”
骆湛压低声音:“你别说漏了。回头他找我们麻烦,我可不想油灯烤屁股。”
徐韫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伸手搓了一下自己脸皮,想到自己对松峤的印象,羞愧地闭上眼:人不可貌相啊!
徐韫决定换个话题:“我的号舍里出现了毒蛇。”
骆湛这回是真的惊了一跳:“怎么会有毒蛇?每次开考,第一步就是撒上驱虫避蛇的药粉。”
就是怕蛇虫鼠蚁跑进贡院里去,破坏科举。
他话一说完,神色就扭曲了:“又是那些阴沟里的臭虫干的?它们就没点好招数吗?”
这一次次的,越来越让人恶心了。
徐韫点点头:“托他们的福,我从屎号换出来了,后面几场考试都没受影响。”
否则最后两场,她虽然还能坚持,但多少还是会受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