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发下来,徐韫就发现题目还真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可以说,和最近这些新政策完全没有半点关系。
而是另外一个事。如何杜绝贪官?是以高薪养廉,还是以重压控制?
徐韫看着题目,笑了笑。
觉得和大臣的博弈,陛下们可能没赢——
不过,这个题目嘛……
很大胆。
怎么都不好答。
贪官真那么好杜绝?
笑话,从古至今,哪个朝代不出几个贪官?就是县城里的县令,都没几个是清廉的。
所以,徐韫并不认为贪官可以杜绝。
这一场,考的是策论。
徐韫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始动笔。
直接第一句就是:吾以为,贪官无以杜绝也。
而后,徐韫洋洋洒洒写了近两千字。
写完了放下笔之后,徐韫检查修改,又精简为一千二百个字左右。
再工工整整誊抄一遍,徐韫放下笔,这才舒了一口气。
说实话,直到誊抄的那一刻,徐韫才算是放下了心中的犹豫,决定就这么答。
拼一把。
赢了名次就上去了。
输了……大不了就垫底。
这一场,就是徐韫利用图书馆将整个思考的时间变成了双倍,到誊抄完,笔墨晾干,时间竟也不富裕。
更何况是其他人。
没写完的人,竟然快有三成。
收卷时候,处处都是哀嚎声,哀求声,收卷人的呵斥声。
这一刻,这些清高的读书人,许多都是放下了尊严和傲慢。
徐韫听着,忍不住就哂笑了一下:在这贡院里,就没有清高的人啊。为了多写几个字,那是真的能舍弃脸皮的。
第一场的题目就如此难,甚至还有那么多人没写完,许多人的心境直接就被影响了。
这样的心境下,第二场的题目再一次把他们搞的崩溃了。
第二场考的是经义。
但考的是齐民要术里的句子。
《齐民要术》这本书,成书已久,但并不是读书人的必买必读之书。
它与别的书不同,讲的是农事。农时。还有农具。
而且书上的意思也并不深奥,挺直白的。
这是一本很实用的,并没有什么讨论意义的书。
通俗点说,从古至今,就没有人会在科举的经义这一科里考这本书的!
毕竟,谁会全文背诵这本书啊!除非是那极爱种地的!
当想到这句话的时候,徐韫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了陆安的脸:嗯,他应该能熟读且背诵吧?毕竟,他就挺能种地的?
事实上,这会儿陆安也在挠头。
他的确对《齐民要术》挺熟悉的,就是……那是他早些年看的书,现在虽然里头写了什么都还记得,可原文是如何的,早就忘了。
对着考的那一段原文,陆安盯了一刻钟,才勉强想起来一点。
陆安尚且如此,整个考场上,几乎就是一片叹气声。
怨气之深重,简直令人发指。
主考官齐正也听见了。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勒令人去警告学子们。
别说学子们了,他也看了题目了。
他也想叹气。
而且齐正心里十分糊涂,不明白两位陛下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说不想要人才吧,偏偏如此着急办科举,而且还大开方便之路,一个月能问八次科举的事情。任谁看了都觉得,他们是真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