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色。
见颜玉央恍若未闻,单文女不禁擦去眼角湿意,移步上前,关切问道:
“玦郎,如今你身子可好?”
颜玉央神色微顿,缓缓转过身来,望向她的目光藏着几分复杂,良久,终是微微颔首,语气淡然道:
“尚可。”
这段时日他幽居于此,疗内伤养心力,清心寡欲调养生息,又得救必应相助,陆续将七味仙草服食消化,如今体内热毒已除去大半,内伤发作次数越来越少,身子已是好了七八成。
最重要的是,再无那叫他惊七情动六欲的罪魁祸首,无人扰乱喜怒哀乐,自然心如止水,不起微澜。
单文女观他的确气色确无大恙,悬着的一颗心悠悠落了下来,
“那便好。”
颜玉央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漫不经心向前一推,问道:
“你来此,所为何事?”
单文女颇有些受宠若惊,上前端起热茶小心啜饮了一口,暖流入腹,只觉此行事成的把握也多了几分。
“玦郎,这几年你受苦了。”
放下茶杯,单文女涩然道。
自父子失和,颜玉央出走,颜泰临便下令严加惩治,断其一切供养,昔日挥金如土,锦衣玉食的王府世子,如今衣不兼彩,粗茶淡饭。而树倒猢狲散,当初世子府所招揽的一众随从高手,也皆见风使舵,转投入了摄政王门下,如今九华山庄只落得个门可罗雀,清清冷冷。
颜玉央只不咸不淡道:“不值一提。”
他自幼经历过比这更艰难困苦的日子不知凡几,这般种种又算得了什么。
“可今夜除夕,佳节团圆,你又何苦形影单只,孑然一身?”单文女柔柔一叹,“你究竟还要与王爷置气到何时?玦郎,随我回去罢。”
“他叫你来做说客?”颜玉央闻言冷笑了一声,“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他不是早已不需要我为他卖命了吗?”
“王爷何曾动过废立你的心思?你莫听信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如今朝中内忧外患,王爷身边正是用人之际,府中其他郎君羽翼未丰,不堪重用,哪及得上你的半分能耐。王爷已经发话,若你此番肯回去,一切既往不咎,而且......那个位子,也不会让你等太久。”单文女意有所指道。
颜泰临挟天子以令诸侯,早晚有一天要取而代之,他许诺颜玉央之位,自然是储君太子,然而颜玉央丝毫不为所动,只反问道:
“如若不然呢?”
他了解颜泰临,利诱之后,必有威逼。
“如若不然......”单文女苦笑道,“如若不然,便裂土封王,留守燕京。”
留守?颜玉央一怔,迅速明白了过来:
“迁都一事,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