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鬓边寒光一闪,她想也不想长剑反手一挡,只听铮然一声脆响,一柄折刀险之又险的自她脸颊划过,几根青丝飘飘然落在了她的肩头。
大悲法王在法铃脱手的同时,左手抽出一直藏在宽大僧袍之下的腰刀向她攻来,倘若她慢上半分,此刻头颈怕是已经分家了。
“法王好手段!”裴昀冷笑了一声。
此人左手使刀明明更为灵活,却偏偏先以法铃干扰她视线,趁之不备,痛下杀手,好不阴险!
大悲高深莫测一笑,并不回答,只片刻不停的挥刀出招。
那腰刀长约三尺,通体银白,上刻八宝纹饰,下坠五色流穗,光可鉴人,吹毛立断。长剑对短刀,皆是神兵利器,一时瑜亮,难分伯仲。
正在二人斗得难舍难分之际,但听戴平高喝一声:
“侯爷小心!”
不知从何处飞出三根牛毛细针,迳自向裴昀激射而来,她心中一惊,侧身急闪,而那大悲法王亦是趁机出招,腰刀直向她腰腹砍去,裴昀情急之下,反手竖剑而挡。这一击二人皆是拼尽全力,但听一声刺耳尖响,刀剑相交,终是斩鲲更胜一筹,剑刃深深嵌入刀锋之中,二人用力后撤,却谁也不能将刀剑分开分毫。
大悲见抽刀无望,毫不犹豫松开了手中刀柄,双掌运起全力大喝一声,向裴昀击去。
电光火石间,裴昀迅速反应,亦扔下了手中兵器,双掌齐出,与大悲相抵。
便在这瞬息之间,二人体内爆发出强大的内力,周遭地面所铺青石板砖猝然被掀飞,飞沙走石间,只见二人身体齐齐下沉了三寸,在地面之上砸出了一个浑圆的深坑。
满场惊呼之中,二人同时撤掌,大悲忍不住后退三步,化解掌力,这才站稳身子,他脸色阴沉可怖,嘴角满满流下一丝血痕。
反观裴昀只身形微晃,脚下纹丝不动,她紧紧盯着眼前之人,唇边缓缓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哑声开口道:
“承让。”
至此,胜负已分。
三局两胜,中原武林胜!
一时之间,四下欢呼赞叹声不绝于耳,一方面自是己方得胜,另一方面却是惊讶于裴昀武功了得,以她的年岁,竟能和那六真宗顶尖高手拼内力而大获全胜,此情此景着实不可思议,这一对比之下,之前那戴平、谢岚的惊艳似乎都显得逊色了起来。
其实裴昀虽胜,却着实不如她表面那样轻松,大悲武功之高,绝不在天目王、雪岭二佛之下,她与其正面硬拚掌力,实在不占优势,这一胜局,乃是她拼着重伤换来的。此时此刻她体内气血翻涌,胸口疼痛欲炸,忍耐之下,眉峰唇角都在微微颤抖,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心诚看出了她强弩之弓之态,不动声色吩咐弟子将她带离了场中擂台,下去疗伤调息。
蒙兀六真宗落败,自是又遭遇了众人的一番奚落嘲讽,他们不甘,唇齿相讥,双方眼看又互骂了起来。方才那趁乱以暗器偷袭裴昀的灵秀山庄庄主钟无垢,见势不妙,飞快的躲在了一众番僧身后,那阴司秀才沈白却是跳出来叫道:
“这局算不得数!”
丁墨兰嗤笑道:“技不如人,便要耍赖撒泼?你以为我们中原武林是好欺负的吗?”
沈白高声道:“咱们事先言明,由六真宗三大法王对战一僧一道一儒仙!可这位小裴侯爷明明是朝廷中人,却不知何时拜入太华山门下,何时束发做了道士?这局不合规矩,你们胜之不武,做不得数!”
此言一出,六真宗众人纷纷应和,七嘴八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