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溪走上来,都是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
“这是女同志的病房,我们不方便进去。”
两人先前不知道,大大咧咧地跟着护士进去,差点没被大娘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病房里要么是生孩子的,要么是准备生孩子的。
秦溪让两人先回去跟秦海夫妻说一声,她就在这里等柳雪花醒来再说。
六人间的大病房,清一色女人,至于襁褓中的婴儿性别暂未知。
柳雪花是唯一一个因受伤住进来的人。
隔壁床大娘打听了好几回柳雪花脸上的伤,秦溪都含含糊糊带过。
就这样边和和大娘们周旋,边时不时看看柳雪花的情况,一直磨蹭到天逐渐黑了下来。
没等来秦雪,张秀芬提着包衣服怒气冲冲地出现在病房门口。
“死丫头!长能耐了啊!都会私自帮人垫钱,都不告诉你老娘一声。”
先骂人,再动手,拧着秦溪耳朵好一通训。
“我倒要看看……”
本来还想将挨骂对象延伸到柳雪花,目光在接触到病床上半张脸都包在纱布下的惨白脸颊时一下子怔住了。
柳雪花没了半条命,脸色青白,眼眶上的乌青可怖又可怜。
“张阿姨。”柳雪花虚弱地喊了声。
“你醒了?”看人醒来,秦溪悬着的心也算放下,只要命还在,脸上的疤痕都算不得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
“你就别说话了,你这嘴都烂成那样,少说话。”张秀芬忍不住别开眼。
吵闹得再厉害,张秀芬心始终是软的,看到柳雪花那样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我爸妈呢?”
目光在床边搜索一通,没看到人影,柳雪花只是笑了下,又问:“谁帮我交的医药费?”
“我家秦溪呗!”
张秀芬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起柳家那两口子就气得头疼。
她就一个邻居,平时再讨厌柳雪花,听到人被打得进了医院,那也担心。
就连李秀兰听到这事都还带了一块钱说买点罐头送来。
柳雪花亲爸亲妈倒好,一家三口还有心情吃饭,就跟没有这个女儿一样。
虽说这姑娘名声不大好,但好歹是亲生女儿。
张秀芬可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直接把柳五叔的原话照模照样说了遍:“你爸说反正死不了,他们又不是大夫,来医院有啥用。”
张秀芬这话一说,病房里大娘们纷纷火冒三丈
“你们瞧瞧!这是亲爸妈说出来的话吗?简直禽兽不如。”
“我见过重儿轻女,还没见过偏到狗肚子里去的。”
“姑娘遭了这么大罪都不管,可真是够丧良心。”
秦溪拉了拉柳雪花的胳膊,在大娘们各种征讨声中附到她耳边低声道:“有什么话你可以说出来,委屈别藏肚子里。”
柳雪花一怔,嘴巴微微一张,唇角裂开鲜血瞬间溢出。
现在还不能喝水,秦溪忙拿起床头柜上的棉签,蘸水打湿她嘴唇。
柳雪花抿了抿唇,冲秦溪眨眨眼:“我说。”
“妈,雪花姐有话要说。”秦溪会意,立刻高声喊张秀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