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顺着柳雪花的手指看去,对街缓缓走过一男一女。
女的正是张超英,而真正让秦溪觉着诧异的是与她同行的男人。
“刘学民?”
身穿白色衬衣军绿色裤子,胳膊上挂了袋子水果,右手牵着张超英的男人正是刘学民。
以前就算同住一条街,刘学民一般是从刘家后门进出,柳雪花不认识也属正常。
“他们怎么会搞到一起了!”
两个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却经历各种大事后搅合到了一起。
而且看两人亲密姿态,外人瞧着只怕会以为是两口子。
走到刘家被拆除的房子前还停留了片刻,刘学民指着废墟低语几句,张超英笑着拍了下他。
两人笑着……往巷子口而来。
路过秦溪家时,张超英笑意收敛,许是见店里没人,嘴角翘起露出抹冷笑来。
不过也只是眨眼功夫,随后两人又若无其事地牵着手走远了。
“该说不说,这两人还真挺相配。”柳雪花伸手拍了下秦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应。
转头一看,秦溪望着被敷满泥水的鞋子默默无语。
再看自己的……也没好到哪去。
两人为了躲开,一脚踩进了人家墙角的臭水沟里竟然无知无觉。
这就叫……捡了西瓜丢了芝麻吧!
***
冬天带来的寒气遍布每个角落,路边曾经生机勃勃的小草也变得枯萎发黄。
但冷归冷,深冬已过半,这天还没有半点下雪的意思。
“嫂子,天冷你就别下来了。”
潘来凤的肚子高高隆起,就连走路都费劲起来,一想到她慢吞吞下楼的样子,秦溪心里就七上八下。
“天天躺着难受,大夫说多走动走动生孩子时也好生。”
潘来凤扶着腰,缓缓绕着桌子走动。
店里没人,店门口贴着东家有喜休息半月的红色告示。
大堂的桌子都被全部推到了墙边,空出中间摆满了各种贴满红纸的嫁妆。
小到搪瓷盆茶壶,大到冰箱双缸洗衣机和自行车。
屋里凡是有门窗的地方都贴了大红喜字。
潘来凤笑眯眯地望着,走过秦溪身边也接过红字来帮她贴。
“马上就要嫁人了,高兴不?”
“嫂子呢,跟我哥结婚的时候高兴不?”
秦溪笑着反问,说着往新棉被上又贴了张囍字。
潘来凤点着头,似是回想起当时结婚的场景,笑着又打趣道:“我记得那时咱们还称呼妹夫叫黎医生呢。”
“谁能料到我和他竟然会结婚了。”秦溪也跟着笑。
“你哥当时跟我说黎书青喜欢你,我还没当真,现在看来还是男同志了解男同志。”
秦溪笑而不语。
贴喜字的动作稍微顿了顿开口道:“等搬了新家,让爸也给你重新补一份彩礼。”
当时二哥二嫂结婚时什么都没置办,只有棉被是找老裁缝弹了床,对比秦溪的隆重相差甚远。
“补啥补,我现在的日子十年前连想都不敢想。”
嫁妆是秦溪自己挣来的,就算是再多十倍潘来凤也没有半点嫉妒的意思。
“也是,等孩子出生再添置也不迟。”
秦溪笑,伸手小心地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腹部。
掌心忽然一动,秦溪移一寸,隔着肚皮触摸秦溪的小脚就跟着移了移。
这是种很新奇而且无法言说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