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打着手势走到床边,胡乱往椅子上一座,就低声催促着郑晓雨先睡。
第二天一早,秦溪早早起来洗漱,下楼去买了早点回来。
昨晚不知隔壁床产妇的呼噜声震天响,吵得秦溪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
天亮前迷迷糊糊中,甚至有种身边不停驶过拖拉机的错觉。
“醒啦?”
回到病房,郑晓雨已经醒来,呆呆地望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
秦溪喊她,她只是笑笑,然后下意识抬手摸上已经平了的腹部。
虽说是引产,但和生孩子其实是差不多的过程。
郑晓雨完完整整感受了一遍生产时的痛苦,甚至差点还因此死在手术台上。
“想吃豆浆还是稀饭?”秦溪只当没看见,放下饭盒询问。
“稀饭吧。”
而郑晓雨也不是那种等着人开解安慰的性格,晃神不过片刻就恢复过来,撑着身体自个儿坐了起来。
“你还记得孔婶子吗?”
郑晓雨端着饭盒的手一怔:“如楠妹子的妈妈,她怎么了?”
下意识的,郑晓雨以为她的事已经在家属院传开,连孔婶子那都听到了风声。
“孔婶子想来帮忙……”
秦溪把黎书青和郑母说的话以及后来孔婶子母女提出帮忙都说了一遍。
没有夸大,没有略过,只是老老实实复述了一遍。
郑晓雨舀了勺子稀饭送入嘴里,神色淡漠地仿佛在听别人的事。
“替我谢谢婶子。”最后,郑晓雨只是如此回了句,而后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听到她咀嚼的声音。
一碗稀饭吃完,又吃了两个包子。
放下碗筷后,郑晓雨又擦了擦嘴角,这才继续说道:“反正我欠的一时半会还不完,也不怕再欠如楠和婶子的情。”
言下之意就是愿意孔婶子之后来搭把手
秦溪松了口气:“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放心,我不会钻牛角尖,通过这些事我也算想清楚了,世界上好多事都强求不得。”
从小被父母严格要求,读书要班里第一名,高考失误只考了个大专还被藤条狠狠抽了一顿。
外人都说她郑晓雨燕眼高于顶,活该找不到对象。
殊不知其实都是因为她母亲提出的各种荒唐要求相亲才会黄了一次又一次。
这些事外人不知道,郑晓雨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连个说说的人都没有。
现在看开了想淡了,许多事都能轻轻松松地讲出来。
什么家丑不可外扬……都是笑话而已。
孔婶子来之后,好多曾经羞于启齿的话都能顺理成章地传出去。
也算是把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都传开去,让大家伙儿都评评理。
“说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没想通知郑副所长?”
从发现真相到救出郑晓雨,再闹到打掉孩子重获新生,郑副所长就好像个透明人,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存在感。
现在又不是以前只能依靠书信传递情况的年代,要真是想说,一通电话的事儿。
黎书青和秦溪都对此很奇怪。
“我爸?”郑晓雨冷笑,神情比提起郑母时还要冷淡:“我们家最会装好人的就是他。”
秦溪愕然。
说不在乎抖落郑家的丑事,郑晓雨还真是毫无保留地把家里那点破事都说了出来。
作为父女在同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十年,父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