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另一边的被单里面。
“小觉脾气很大嘛。”五条悟在旁边说,撸下歪斜的眼罩,把凌乱的头发顺到一边,“之前都没看出来诶。”
“走开。”
“啊,不听我说了吗?”
“……”闹成这样感觉装什么冷漠也没意思,你闷闷地说道,“给你一句话时间解释。”
这是之前他自己说的话,他轻叹了一口气。
“抱歉。”
这个自发的简短单词听起来比之前的加起来都真诚。你感觉胸口郁结的痛苦终于消退了一点。安静地伏着不说话。
“简单地说,”五条悟说,“你消失的时候,有人用你的样貌和术式在全国范围里大量杀人,所以你现在已经是被通缉的特级诅咒师了。”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钟。你慢慢推开被褥坐直起来。五条悟坐在床边看着你,表情好像在观察什么。
“没有很惊讶吗?”
“到刚才多少感觉到了吧,毕竟拿走了我的心啊。”你喃喃说,“只是没想到会拿来做这个……”
“为什么长得像你,你有线索吗?”
“没有。”
然后你望着五条悟:“因为长着我的样子,又有我的术式,所以老师也相信了吗?”
五条悟看起来难得犹豫了一下:“我——”
“说到这个,老师,我有事情没有告诉你。”
你简要讲了那天封印室里发生的事。关于袭击的疯子,他说的咒具,和自己被割裂的心脏。
“他说可以用那个东西来对付你。”你总结说,“我想他真的可以做到,所以很着急地想要回来告诉你,但是——”
你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但是?”五条悟问。
很明显,这里还有一件事没有解释。你没有回答。他于是直接问道:“小觉,这段时间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当五条悟想要的时候,他可以变得很有压迫力。这时候他并没有故意那样做。但你仍然感觉到冰蓝色眼睛在身上的注视。在神明一样的洞察之下,你僵硬的肩背,回避的目光,加快的呼吸,因为隐瞒而红晕的面颊,都将无所遁形。但是你不知道该如何说出真相。
你说道:“濒死的时候,术式本能地触发了,把我送到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很远的,与世隔绝的地方,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回来。”
“那个地方有名字吗?”
“……”
“所以你花了整整八个月,来找回来的办法?”
“术式穿梭的过程中,时间的流速好像并不一样。”你轻声说,“在那里,我只度过了三个月。”
“好。”五条悟说,“所以你现在知道怎么进行长距离移动了,可以使用它,是吗?”
“并不是。”你说,“这种办法是……只能是一次性的,我不可能再用它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你盯着病床的浅色床单,太愚蠢了,五条悟面前的谎言。在他看来一定拙劣到可笑吧。但是你做好说出一切的准备了吗?关于你的旅程,你失落的爱人,和你珍贵的术式——只要付出渺小的自我,就可以拯救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