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正才言,太子受杖责,异常体虚,似受了虎狼之药,身上又有明显的熏香痕迹。”皇后严词厉色,“你们林家好大的胆,敢给太子下药?!”
林元瑾蓦然抬眼,与皇后对视,眼眸意外,似全然不知此事:“母后慎言。”
她一瞬间就意识到了皇后想干什么,熏香到底是不是林琟音下的先不提,那虎狼之药竟然也想怪到她头上??
“本宫就知太子向来不好女色,如何能被你那好姐姐一勾便失了分寸,如今看来却是不轨之人构陷!”皇后拉着太子的手,眼里悲苦,“本宫的符仪,受尽诬陷,吃尽了苦头。”
林元瑾茫然了下。
熏香是什么东西她能不知?左不过和男人口中的酒一样是个引子,若真有能完全迷幻了神志的香料,世道早乱了。
“此事尚不明了,儿臣也不知熏香从何而来,又是何功效。”林元瑾困惑地看着皇后,丝毫不接她口中的罪则,转而问,“太子体虚,是因棍伤还是药伤?可有后患?”
她作为太子妃,关心太子贵体再正常不过,但这话恰巧刺痛了心中有事的皇后。
方才诊脉时院正惊疑,半晌才给出的外伤好医,阳元却似有损,受了烈药影响不说,又因昨夜在熏香作用下肆意放纵,需得好好进补。
院正昨天在宴席上诊的和今日诊的结果截然不同,甚至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短短一夜的放纵,影响甚大,着实令人费解,但他这些话可不敢和皇后说。
他留下药方,听得皇后提点便马不停蹄地走了。
皇后完全没想到,他转头就泄给了皇帝。
“太子气血有亏,近日不宜劳碌,在府休养。”皇后盯着林元瑾,心中烦闷。
林元瑾身边有个明晃晃的皇帝眼线,昨日宴席的危机刚过,她根本不敢把太子的病说重了,怕林元瑾一时失察,又引起怀疑。
早知如此,让那个替身进宫便罢了,何必让太子亲自进宫呢?
皇后乱了方寸,尚未想起之前她万般不愿替身在皇帝面前露面,如今放低了底线,竟觉得也没什么。
“那便再好不过。”林元瑾知晓皇后不敢说实情,安心地松了口气。
林元瑾不知皇帝之怒会不会影响林家,但林琟音所行之时她会书信一封送去林府。
“本宫慈母之心,方才一时气急,言语有失,是本宫不好。”皇后缓和下语气,面露疲惫,语重心长地说,“你如今为太子正妻,担待的事也多,本宫将太子托付给你,你好生照顾他,可好?”
“儿臣谨记在心。”林元瑾轻声应道。
皇后这棒枣手法用得熟练,只可惜遇上了完全不吃这套的人。
正当皇后准备再与林元瑾推心置腹一番,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宫女,从袖中掏出了一张黄纸递给皇后,上面潦草写了一行字。
皇后狐疑地接过来,刚打开纸张,脸色陡变,扶着桌案的手都一晃,桌边的茶壶险些坠落。
该死!
“你身边那嬷嬷在哪?”皇后突然转头,质问起林元瑾,竟不管束好身边人。
“儿臣方才孤身进殿,便让张嬷嬷去歇息了。”林元瑾疑惑地看着皇后,“怎么了?”
怎么了?那嬷嬷转头就去了皇帝书房!
皇后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也没细想林元瑾哪里能管嬷嬷去不去寻皇帝,只盯著书房眼线传来的黄纸,目光沁血,头疼欲裂。
一旁的太子适时地睁开眼,从皇后手中接过那张纸,看着上面写着方才为他诊治的院正转头便去书房寻了皇帝,将他阳血有亏的事相对隐晦地禀告给了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