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头沉重的如同在向下坠,眼前一阵白一阵黑,什么都看不清。
经过昨夜短暂的推心置腹,两人最终也没睡着,但林元瑾自打穿越过来作息就十分规律,现在操劳一夜,眼神惺忪,格外困乏,连话都说不清楚。
“嗯?”崔夷玉探身,见林元瑾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以为她准备继续睡,遂转身准备起身洗漱。
突然后面伸出了一只手。
崔夷玉不习惯后背毫无防备,哪怕知晓身后是林元瑾,依然下意识绷紧了身躯,但熟悉的暖香传来,扯住了他的衣角。
骤起的力道将他的衣衫往下一扯,大半个肩背裸露在空气中,他不禁回首,见罪魁祸首仍意识不清,只是攒紧了手,下意识阻止着他的离开,好似不安。
“太子妃。”崔夷玉轻叹一口,只得俯身靠近她,无奈地说,“您可以等嬷嬷来唤,但我该走了。”
昨夜之戏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无人会苛责一夜雨露后疲倦不已的太子妃。
林元瑾听到许久未曾听到的尊称,蓦然睁开了眼。如有一盆冰水倾洒在身上,将两人真实关系血淋淋地展示出来。
对了,他们并不是夫妻。
她清醒了。
“不睡了。”林元瑾坐起身,目光一挪,看到他迅速扯起凌乱的衣衫,不禁顿了顿。
还没等她开始自我反思,外面的人已然察觉到了里面的动静,适时地出声请示。
崔夷玉立刻若无其事地扯起衣服:“进来吧。”
张嬷嬷“诶”了声,先一步走进来,后面跟着一行端着衣物和梳洗用具的婢女。
她见昨日还如胶似漆的太子夫妻,如今一个背对一个低头,谁也不看谁,好似少年生涩的别扭,年纪大的人看了只觉得欣慰又好笑。
在猎场的衣服不如平日里繁复,崔夷玉很快就穿戴整齐,对尚在梳妆镜前的林元瑾说了声稍后来寻她,利落地转身离开。
林元瑾余光看着少年背影,视线归正,蓦然对上了镜子里张嬷嬷意味深长的视线,不自在地抿起唇:“怎么?”
“老奴看着您和太子新婚燕尔,心里高兴呢。”张嬷嬷笑着,见她脸上泛红也不多言,只从漆盘上取下团花纹的圆领上衣,给林元瑾穿好,将她身上暧昧的印记完全遮住。
新婚燕尔……
林元瑾笑了笑,没有说话。
……
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数匹骏马齐齐跑过草场,马蹄踏踏惊起一片叫好声。
“陛下,您看!”李公公视线一挪,顿时喜笑颜开道。
皇帝的注意力这才从跑马上挪开,挥退禀报完的官员,顺着李公公指引的方向看过去,恰好看到不远处赏心悦目的少年夫妻。
崔夷玉身着圆领玄袍,一手牵马,一手指引着太子妃,眉眼带笑,似是嘴上与她说着骑马的要领。
与昨日他骑的不同,崔夷玉今日领着的是匹性情温顺的白马,马背上除了马鞍还套了个铁质的小扶手,正适合新人上手。
林元瑾亦步亦趋地跟着崔夷玉,在温和的曦光之下,看着身侧少年的目光好似缀了光点。
若说太子喜怒不形于色,那么是个人就能看出林元瑾的喜爱。
少年真挚如舶来琉璃,珍贵而易碎。
“当真是陛下钦点的天作之合,十分般配。”李公公见皇帝脸上带了满意之色,笑眯眯地奉承道。
他一说,皇帝反倒眯起了眼,哼笑了声:“谁知太子是不是刻意敷衍朕,不提了。”
言语间也没有怪罪之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