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鸣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脸上浮出愧疚的神色。但嘴上还小声地辩解道:“这跟浑有什么关系。”
黎英睿看了他一会儿,又假装妥协地道:“哥这些年在外面,什么人没见过。你要真是这毛病,就算是把你嘴巴子扇歪,也扳不过来。”
黎建鸣听到这话,眼睛闪出光亮:“哥…”
“可你也不能这么高调地胡搞。”黎英睿立马再度否定他,“名声这个东西,它干净的时候你不觉得有什么。等它不干净了,你就得在这上栽跟头。今天那个无赖用这几张照片,就能讹索五十万。那明天呢?是不是又会有个流氓拿录像来要一百万?就算你以后不接爸的公司,你就不长大,不工作,不回D城了吗?等你三十来岁在社会上打拼的时候,人家都在背地里传你到处和男人胡搞,那谁愿意和你有金钱和信任关系上的往来?”
这套话,表面看似表达了大哥的拳拳之心、殷殷之情。可实际像鞭子一般,狂风骤雨地往人身上抽打。
黎建鸣其实一直都不觉得自己纨绔。好说歹说,他也是考进了D大。上了大学,也一科都没挂过。
不就是贪玩儿点,风流点,可这又能算什么罪过呢。再说他都有对象了,已经浪子回头了,跟他那些烂泥似的哥们儿比,他还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呢!
可怎么这话从黎英睿嘴里一滤,他觉得自己像他妈的臭狗屎一样?好像以后他黎建鸣搁大街上一走,其他人都得捂着鼻子躲。
“我知道了。哥。我再也不那样了。”黎建鸣像个小瘪茄子似的祈求,“从今往后,我只认小乔一个。”
黎英睿皱起眉毛,强势地回绝:“不行。”
“为什么??”
“别说他是个男的,就算是个女孩儿,来这么一下都膈应人。”
“这不关小乔的事。”黎建鸣急切地为乔季同辩解,“他在我身边半年,什么都没开口要过。我骨折他辞职照顾我,给他加钱都没収。我俩好了以后他回去上班,彻底连工资都不要了。小乔绝对干不出这种事,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黎建鸣!”黎英睿站起身,手指用力点着黎建鸣的肩膀,“你二十了!还要天真到什么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小子看着心眼就比你多十倍!他为什么辞掉工作照顾你?他不要你钱,那是因为他图你更大的好处!”
黎建鸣也跟着站起身,气呼呼地吼道:“不准你这么说!你知道他什么!”
“我不用知道他什么!”黎英睿一甩手,“那个条件还能让你跟中魔似的,就足够我知道了!看来你还是没有反省,再多呆几天吧!”
“哥!”黎建鸣跑到门口堵着门,不让黎英睿走,“我这辈子的真心都给他了,我就认他。就算你关我一年,我也是一个回答。”
黎英睿回望着他,眼神里有失望也有恼火。半晌,他笑了一声。伸出手缓缓地,有力地推开了黎建鸣。
“还这辈子。哼。钱都没挣过的臭小子还真敢说。那我这回就让你看清,清楚到你死心。”黎英睿的手重新压上门把,又说道:“顺带一提。你托我朝丁家要的那个人,昨天自杀了。”
黎建鸣反应了一会儿,拽住黎英睿的手腕急切地问:“余远洲自杀了?怎么自杀的?”
“用玻璃割腕。”
“什么...”黎建鸣怔怔地望着他,“小乔知道吗...这事儿小乔知道吗?!”
“知不知道又怎么样。”
“我要回去!”黎建鸣扒拉开黎英睿,拔腿就往外跑。
黎英睿被他扒拉得摔到在地,还没等爬起来就对楼梯口大喊:“老郑!别让他跑了!”
黎建鸣跑到楼梯口,刚要去把老郑扑倒,就见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人影站在楼下,红着眼睛看他。
黎建鸣的腿一下子就卸了力气。
“姐...”
黎巧怡眼睛肿得像两个桃,面色惨白如纸。她扶着楼梯扶手,抬头哽咽着对黎建鸣道:“你再往下迈一步,往后就不用叫我姐了。”
黎建鸣急得直摇头:“姐,你别这样,我得回去一趟,我不能让小乔一个人...”
“那个男人,比亲姐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