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娱乐场的开业通知,人流从四面八方相汇,一股脑地涌来入口。
近千平米大的赌厅,宫殿般金碧辉煌。脚下是绵密的提花绒毯,棚顶是密密麻麻的摄像头。
这里没有钟表,没有窗户,没有镜子。有的只是空调灌进的氧气,数不清的闭路电视和赌桌,从四面八方照射过来的彩色灯光,还有刺激人肾上腺素分泌的音乐串烧。
黄海波不烂赌,但他确实也好赌,直接带了三百万现金过来,换了一大堆筹码:五千,一万,十万,二十万。
黎英睿也学着他把钱打散,从这堆花花绿绿的币子里拈起一枚打量。比钢镚大两圈,塑料材质,手感厚实,表面贴了磨砂膜。繁复的裱花边,中央印着花体的黑色数字:50,000。
黎英睿把手里的币子递给闫卫东,半开玩笑道:“在自然界里,越是花哨的东西越危险。这个道理放在人类社会,看来也同样适用。”
黄海波闻言笑了起来:“诶!黎老板此言差矣。俗话说,人生就是一场赌。大赌大机遇,小赌小机遇,不赌没机遇。危险越大,机会越大嘛。”他从怀里掏出烟,往两人跟前让了下。
闫卫东面色一变,刚要说话,黎英睿给他递了个眼色。笑眯眯地对黄海波推手:“我不抽烟,黄总您请便。”
黄海波咬了颗烟,几个洗码仔就拥上来给点火。浓妆艳抹的女公关扭着小腰带路:“老板们这边走。”
路上黄海波喷着烟问道:“黎老板见多识广,你觉着这船一个航次,成本能多少钱?”
黎英睿摸了摸下巴颏:“这个规模的邮轮在海上漂一宿,成本估摸六七十万吧。”
“我换了两百万,黎总换了五十万。”黄海波露出一口烟熏黄牙,“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怪不得赌船能抢走赌王的生意。”
“无需政府授权,不受法律限制,没有警方监管。”黎英睿笑着摇头,“这里可算是实实在在的‘三不管’。”
没说几句话,就到了贵宾厅。北国公主号的赌场里设有8个贵宾厅,一半由内部管理,俗称公司厅;一半判给承包人经营,俗称私人厅。私人厅主有的是上市公司,有的则纯粹是黑帮团伙。他们的客户大多是通过人脉和中介,黄海波外地人,黎英睿更是第一次上船。两人便被领到了公司厅。
脚下是鲜艳的厚地毯,墙上挂着金碧辉煌的装饰板。错落地摆着五张紫色的百家乐赌桌,挂着大水晶灯和珠帘。黄海波径直坐到了仅剩的一张空桌前。
百家乐(baccarat),是赌场中常见的纸牌游戏之一。源于意大利,十九世纪盛传于英法。玩法很简单,没什么策略或技巧,概括起来就一个字:猜。
总共四个下注选项:庄家胜,闲家胜,平局,对子。开局后荷官会发四张扑克,闲家庄家各两张。
A牌算1点,2-9按牌面数计点,10和JQK都算0点。两张牌点数相加,总和超过9,只计个位数。
比如一张9一张A,牌面总和10,就计为0;一张8一张7,总和15,就计为5。
谁接近9,谁就赢。如果双方都没有达到8或9,再依据相应规则补第三张牌。
黎英睿把筹码全给了闫卫东:“老闫,你陪黄总来。”
黄海波瞪大眼睛,哦呦哦呦地拽他胳膊:“黎总不来发财?”
黎英睿笑着推脱:“我不行,手气不好。”
“诶!”黄海波拍着他,表情夸张地上下指着,“人都说第一次玩的,额角头碰着天花板!反倒是老赌仔,霉头触到哈了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