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在即,李承铣最近也在忙碌此事,今年的预拟科考流程已经呈上来了,就放在李承铣面前的案上。
林楠绩在一旁候着,眼角余光扫到奏章上的内容,心思不禁飘远。
春闱,也就是会试,是除殿试外所有科举考试中最受重视和最严格的一场。每届设有主考官二人,同考官十余人,其他各个环节的官员更是多达几十人,包括巡监官、搜检官、掌卷官、弥封官、誊录官等等。
每个考官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其中最重要的,是主考官的人选。
【马上就是春闱了,但这次春闱……不太平啊,会闹得挺大的呢,我该怎么告诉狗皇帝啊?】
李承铣看着手中的折,心情瞬间复杂起来。
这次科举要出事?
第五十一章
李承铣将名单放下,不动声色问道:“今天下值后去何处了?”
林楠绩本来觉得李承铣这话问的奇怪,一个日理万机的皇帝关心小太监下值后的活动,怎么都不正常。
然而他突然想到可以借此机会提起科举一事,便道:“回皇上,奴才下值后和两个相识的朋友到仙客楼吃了顿便饭。那两人皇上也认识,一个是北镇抚司的司南浩,另一个是陆大人之子陆乘舟。”
“吃饭的时候还遇到一群参加今年春闱的举子。”
李承铣:“哦?可有发生什么?”
林楠绩笑道:“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只是看见这些满腹才华的举子,觉得他们十年寒窗苦读不易,若能通过会试,也是光宗耀祖了。”
灯花“噼啪”的一声,显得暖阁内越发安静。李承铣漫不经心道:“这倒是不错,读书人倾其一生,都在拼搏这场会试。”
林楠绩剪断灯芯,状似无意道:“奴才无缘参加科举,奴才只觉得,关系这么多举子的命运,科举应当是最公平的。”
李承铣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林楠绩悄悄看了一眼李承铣,总觉得对方的目光也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心中嘀咕:
【我这提示够明显吗?】
李承铣默然。
这算明显?
你倒是说谁参与舞弊了啊!
过了亥时末,林楠绩伺候完李承铣,回到外间榻上躺下,脑子里还琢磨着春闱的事。
【我记得这次春闱的主考官有冯阁老,冯阁老此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出任,没想到还是受了牵连。】
【另一位主考官是翰林院的学士,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辈。】
李承铣在宽大柔软的龙床上翻来覆去,听着林楠绩的心音,可惜说了半天,还是没提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尤其其中还是时不时穿插着没头没尾的话。
比如上一句还在说主考官,下一句就变成了【啊,今天在仙客楼吃得红烧鱼真不错,但酱肘子不太行,炖得火候差了点时辰,不够软烂。】
又比如明明刚才说着仙客楼呢,结果下一句又扯起了【其实长公主看陆乘舟挺顺眼的,但陆乘舟是陆尚书的儿子,长公主也不想得罪尚书大人。】
李承铣不禁打了个哈欠,在林楠绩絮絮叨叨的心音里,睡意渐渐蔓延上来。
【说回科举,最有意思的还是科举舞弊的招数,那简直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啊!】
陡然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