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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都算不上,史书上不会写这位老伯的命运,甚至连宁风眠这样的人物,最终落在史书上,也只是寥寥几行字而已,他们只是分母。

当然,沈槐之晃了晃脑袋,宁风眠是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最后他叛国,以他的赫赫战功,本应该会被大书特书的。

呵,这狗贼。

沈槐之直起身,风雪之中,再无行人,这烧饼恐怕也很难再卖得出去,他脱下身上的狐毛大氅披在老伯身上,温声道:“老伯,您这里还有多少烧饼,全都卖给我好不好?我家里孩子多,我娘子身子不好起不来,我又不会做饭。”

站在一旁的何四箫:……

宁风眠是你娘子,你还真敢想。

“哎……”老伯一听眼前这位矜贵漂亮的小公子要把他的烧饼全都买走,顿时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布满皱纹的眼角不断地涌出浊泪,“公子!您这衣服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谢谢公子买我的烧饼,我……”

老伯再也说不出话,只是一边颤颤巍巍地拉着沈槐之的手,一边抹眼泪,那只饱经风霜,满是冻伤皲裂痕迹的粗糙的手和沈槐之白皙柔嫩的手形成了简直刺眼的鲜明对比。

何四箫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默默看着沈槐之把毛氅又重新披到老伯身上,还给打了个死结,然后开始算烧饼钱。

“一个烧饼一文钱,这里做好的烧饼有……一二三四五,有八个,八文钱,还有面坯好几个,还有一大盆馅儿……”

何四箫,一个栾城酒商,眼睁睁地看着宣城巨富沈家独子,在寒风中,认认真真掰着指头,死活算不清楚这笔刚开始打算盘的小儿就该算得清楚的账。

何四箫:所以他打算不收租金,其实是因为搞不清楚市价以及算不清楚租金是么……

“哎呀!”沈槐之终于自暴自弃地甩了甩手,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掏出一大把显然要多于一两银子的碎银,一股脑塞到老伯的手中,“我也算不清楚了,这些您都拿着吧,我家孩子太多,您这饼啊馅儿啊什么的,我就都拿走了哈,您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雪再下大就真的不好走了。”

然后在老伯的千恩万谢中,沈槐之和何四箫拎着沉甸甸的面团和馅儿,以及一叠油乎乎的烧饼,在风雪中艰难地往酒铺走去。

“呼,好冷啊!”沈槐之迎风打了哆嗦,拎着油饼的双手被冻得通红一片。

“那件毛氅,你知道他不会穿的对吧。”何四箫问道。

“嗯,”沈槐之洒脱地点点头,“他会卖掉的,那件毛氅值不少钱呢,估计够他和家人安安稳稳熬过这个冬天了。”

这是沈槐之陪嫁过来的冬衣之一,沈家巨富,虽说不喜欢这个废物儿子,但毕竟是自家独子,而且慑于安西侯的威势,在沈宁两家的婚事上不敢从简,凡事凡物均是顶级,可以想象其贵重。

好容易挪回酒铺,落栗赶紧接过沈槐之手中的纸包,一边拍着沈槐之身上的学一边大呼小叫道:“少爷,你的毛氅呢?”

“掉了。”沈槐之不停地拍着头上的雪,不经意地说道。

“掉了?!”落栗惊呼道,“那件雪狐毛氅可是夫人陪嫁的时候特意给你的,和送给姑爷的玄狐毛氅正好一黑一白一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