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俊朗的五官因为心事深重而显得有些阴郁。
“我不干了。”他显然很害怕自己面前坐着的崔绍,哆嗦着嘴小声说道,本是清秀的脸则是一片惨白,“我退出,我什么都不要了。”
“不干了?”崔绍猛地将手中的书摔在青年脚边,吓得那青年立刻就往后退了一步。
“不干?”崔绍阴沉的脸突然露出一丝笑容,“和我的交易是你想停就停得下来的?笑话!”
“我只是……我只是告诉你了一个消息,可是我不知道会害得……”那青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害得……将军变成残废。”
“哼,你不知道?你问问你的心,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只是不敢承认?”
那青年猛地抬起头,惨白的脸色一片绝望,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保你平步青云,你也不需要真的做什么,只用在我有需要的时候说那么只言片语即可,这交易你不亏。”崔绍的眼睛在昏暗的书房里发着光,犹如一条在暗中垂涎的毒蛇,终于吐出了猩红危险的信子。
第16章 疑窦
雪还在无声地飘落,突如其来的寒冬不知道会让多少乞儿流浪汉身陷地狱,而摘花楼内却始终温暖如春,伴随着昏昏沉沉甜腻的脂粉香气和袅袅的琴声,是一种浮生若梦般的颓靡。
今日三楼的贵宾雅间中只有瞿志远、何四箫还有沈槐之,瞿志远是来陪沈槐之帮何四箫搞定摘花楼生意的,到底是宣城着名公子团的面子大,杨妈妈二话不说就接下了何家的私酿。
沈槐之简直比何公子本人都还高兴,仿佛做成这单大生意的人是自己一样,一蹦三尺高,快快乐乐地又请全酒楼的人都喝了何家的酒这才开开心心地在雅间里坐下。
不同于一脸喜气的沈槐之,瞿志远今日沉闷得让沈槐之怀疑他是不是刚被夫子逼着抄完了一整本书。
“怎么了这是?”沈槐之眯缝着眼睛,用自己的肩膀轻轻戳了戳正在喝闷酒的瞿志远,像一只昂贵漂亮的猫咪轻轻地挠人,有一股说不清的绵软,“一进来就闷闷不乐的。”
“没什么。”瞿志远一仰头干掉了杯子里的酒。
“哎,”沈槐之拖长了声调,甜甜蜜蜜地叹了口气,“我四哥家的酒好喝吧?”
“不错,”瞿志远点点头道,又着斟满一杯酒朝何四箫举杯道,“何兄,好酒,多谢!”
“哎?咋了?怎么还两个两个地往外蹦字儿了?”沈槐之直起身来,诧异道,“被你哥骂了?”
哥……瞿志远想起自己临出门前哥哥欲言又止的神情。
“宁将军最近如何?”瞿志远突然问道。
“宁风……宁将军啊,”沈槐之想了想宁风眠昨天逼着自己喝牛乳的狠劲儿,公报私仇地抹□□,“挺好啊,活泼可爱。”
“噗!”瞿志远一口酒喷了出来,“咳咳咳咳!”
就连一向沉稳的何四箫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怎么了这是,”沈槐之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活泼可爱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