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灯向下放射出明亮却冰冷的灯光,照亮了大厅、以及大厅里唯一的人,宁湾。
手机没了电,脑内又都是江愈的宁湾无所事事地开始打量着周围。
突然,他注意到了楼梯角那里排列着的,一副又一副的油画。
不知不觉,宁湾的脚步向前,整个人站到了第一幅油画的面前。
这些油画上全都是一个女人,一个清雅疏离的美丽女人。
她长的很美,但却不是那种五官精致的浓烈美,而是一股发自于内心的、气质恬淡的、润物细无声的美。
那五官长的和温以言有六七分像,所以她应该是温以言的妈妈。
但是宁湾又想起了花园外的炙热的火红玫瑰,一瞬之间莫名地觉得她的气质和它们一点都不相符。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一定。
而后,宁湾又往上看着。
然后他就发现那油画的情绪就越来越浓烈,清新的冷色调慢慢变成了红黄的暖色调,带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宁湾越看越觉得心悸,他莫名想起了江愈画的那些以他为主人公的油画。
比之江愈那些诡异又梦幻的梦中场景,这些油画更偏向于现实的生活场景。
明明技法不太相同,画的内容也不太相同。
怎么会有一种相似的既视感呢?
宁湾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发觉自己又无意识地想起了江愈。
他的眸又不自觉地垂了下来,强行把江愈从他的脑海中剔出去。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走神的宁湾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往旁边闪去。
结果正好撞到了什么,“啪嗒”一声,地上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随后宁湾感觉身上一股温热袭来,他的衣服就湿透了。
“小湾,你没事吧?都怪我把你吓到了。”
温以言的声音从宁湾的身后响起。
他动作利落又轻柔地扶住宁湾的肩膀,没让宁湾摔到地上,扎到玻璃碎片。
“没事。不怪你,是我自己看得太入神了。”
宁湾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本来看小湾你嘴唇那么干,想给你拿杯温水润一润,没想到结果弄得你衣服都湿了。”
温以言注意到了宁湾衣服上的水渍,极为自然地凑近了宁湾红润的脸颊,琥珀色的眸向下弯了弯,歉声道。
宁湾抬眸,映入眼帘的是温以言靠得极近的侧脸,灯光模糊了他的轮廓,看上去温柔极了。
但与那油画同为暖色调的温柔琥珀色却不知是否因为受到了影响,让宁湾莫名觉得有些不适的压迫感。
于是宁湾下意识地往侧避了一避,可温以言却越靠越近。
柔和的轮廓在灯光的照射下愈发的模糊,同时也遮挡住了照向宁湾的灯光。
宁湾刚想推开温以言,却因他接下来的话而尴尬地停下了动作。
“这是我母亲,我小姨画的。”
温以言眼睛凝着画上的女人,轻轻地擦去刚刚飞溅到画框上的水珠,便拉开与宁湾的距离,温柔地说道。
“小姨?”
宁湾刚为自己误会了温以言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下一秒就被这句话给吸引了注意力,他有些愕然。
“我小姨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是个画家。”
温以言盯了宁湾一瞬,又望向花园外那片火红的玫瑰,笑了笑。
“这样。”
宁湾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副画,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既视感。
“好了。要不顺便换了衣服,洗个澡吧。这是蜜水,小湾你身上现在肯定黏黏的。不要拒绝我哦,我不嫌麻烦,这样我才知道小湾是真的原谅了我。”
江愈又回头望向宁湾,尽管语气温和,手上的动作却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