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的一宿过去,氛围随着太阳升起,无形中逐渐热血沸腾。
伦敦天凉,许织夏穿了件软糯的芋泥紫薄款毛衣,落地窗全身镜前,她双手绕到后颈,骨戒垂落下去,项链挂在了她细白的颈上。
那日凭着婚礼邀请函,进入纪家的宾客众多,而他们一张通行证,乔翊的车子开进去也十分顺利。
古老而辉煌的纪家宅邸,几幢古典华丽的宫殿占地规模宏大,花园广袤,立着几座奢侈的镀金雕像,碧绿的草坪望不见底。
车子从宫前广场,在花园弯绕了十几分钟,经过爱德华宫南翼面时,停了几秒,又无声无息地被引去主宫大堂。
陆玺在那几秒下了车,直奔宫楼背面。
而许织夏跟着乔翊,交由侍者泊车,他们进了主宫大堂。
正厅宽阔敞亮,穹顶金碧辉煌,婚礼午后开始,在此之前是一场隆重的鸡尾酒会,宾客都集于此,或四下走动,或结伴寒暄,或攀谈结交,满目皆是衣香鬓影。
一件日常简约的芋泥色毛衣,在如此场景下,反而显得格外突兀。
时不时就有端详的目光投向许织夏。
乔翊也意识到这问题,迅速带她穿梭过酒会,去到安静的长廊。
尽管宾客云集,能趁乱寻找,但这里有几千个房间,要尽快找到纪淮周的那间,简直天方夜谭。
于是许织
夏说:“乔翊哥,我们分开找吧。”
纪家的森严程度不亚于皇宫,何况是今天这样的日子,处处都有威风凛凛的巡逻护卫队。
乔翊当然不放心她独自行动,但许织夏很坚持,乔翊深思熟虑,退了一步,让她先去顶楼找,那层护卫无疑不常去。
和他分开后,许织夏便直奔顶层。
深长空静的廊道,铺着厚重的红地毯,红丝绸泼金粉的墙面上,一整排都挂着维多利亚时期稀有的大幅古典油画。
许织夏怀揣着不得已的负罪感,一扇门接着一扇门地打开看一眼,心里反复默念着冒犯了。
这里的富丽堂皇让许织夏心生恐惧,身陷其中,仿佛被丢进熔金,随着熔金凝固成型,人也永远禁锢在了容器里。
不能喘息的感觉逐渐强烈。
许织夏忍受着,跑上前去开下一扇门,迎面不知何时出现一道西装革履的躯体,挡住她的去路。
她一惊,双.腿僵住。
面前那人头发半黑半灰,貌似年逾半百,有丝丝难以捕捉的面熟。
但许织夏顾不得细思这个,脑子飞速运转,想着编什么理由蒙混过去。
钟遒皱眉,语气深长:“是你。”
“Shing-yuanJi.”廊道里响起恭敬的尊称:“是否要请二少爷出席酒会?”
老者英语发声浑厚:“叫钟遒过来开门。”
许织夏半刻迷惘的空隙都无,前有阻,后有声音在追,在那电光石火的短瞬间,她四顾茫然,无处可躲。
一颗心砰砰直跳。
咔嗒一声,钥匙拧开了身旁那扇反锁住的欧式大门。
许织夏正要抬眼疑惑,就被他推了进去。
一间华美的卧室不由分说入侵了她眼底。
哥特式元素的古董家具,深红色天鹅绒窗帘拉开,光线从几面高窄的玻璃窗过滤进来,将空气朦胧出一层雾面感,好似此间是个高贵的神秘领域。
许织夏愣着神,往里走了两步。
“滚出去。”
男人嗓音阴冷,尾调压沉着,透着无尽的危险。
许织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陡然循声望去。
他出了浴室,肌肉劲瘦凌厉的腰腹裹着条浴巾,径直走向衣帽间,可能只余光留意到门口有个人影,习惯了,一眼没瞧她。
许织夏胸腔因激动发颤,声音也抖了,忍不住地带上几分撒娇和委屈:“哥哥……”
纪淮周身躯猛地一僵。
他不可能听错这个声音,因此是在难以置信中回首。
相视间,许织夏眼里盛满惊喜的笑意,都忘了羞涩他半裸的身体,心里一雀跃,就奔过去撞进他怀里。
纪淮周稳稳接住她。
女孩子柔软的身子真实地在他身前挤着,哪怕他这种天塌了也能应对自如的人,都再难淡定。
她出现在这里,匪夷所思。
纪淮周手掌握住
她脑袋,质疑自己产生幻觉:“哥哥中蛊了?”
许织夏埋在他锁骨闷笑。
温存不到几秒,钟遒不知有意无意提亮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
“纪董,淮周少爷可能正在沐浴。”
“开门。”
纪淮周盯着门,虚眯起锐利的眼。
许织夏也在这动静中昂起脸,惊茫地望向他。
眼神里尽是依赖,刚刚在门口独自面对的无助烟消云散,因为有他在这里。
许织夏没得思考,就被他间不容息地勾腿抱起,他迈向床,被褥一扬,紧接着她人就陷落进了床里。
不知他何意,许织夏微微撑起身去看。
目之所及是他骨节有力的手指,抓到腰上,一把扯掉了浴巾。
许织夏一瞬阖紧了眼,羞赧的情绪后知后觉汹涌而至,她立刻从鼻尖红到了耳根子。
被那片温热覆住的霎时间,她心都跳停了。
顶上是欧式复古床花纹精美繁复的床帷幔,被褥盖落回来,将紧紧挨叠着的他们半遮半掩在里面。
纪淮周唇压到她耳垂,气息压低:“说好了,不生哥哥的气。”
许织夏在他之下很小一只,掌心抵近他心口,指尖搭近他的肩,没有布料,他的人像只火炉子。
灼得她心率飙升:“……什么?”
“先说。”他催促。
许织夏怦怦着,声线酥骨,语焉不详:“喔……”
她应允的声音一落,男人的热息便漫天漫地随着唇舌坠下游弋,从耳垂到天鹅颈,再到锁与喉骨间,芋泥紫的薄毛衣领子滑下,圆润带直角尖的肩头格外漂亮。
留下一路迷乱和水光。
许织夏乌黑的长发散乱开来。
她攥住他的短发,抬高下巴,脸一会儿别向这边,一会儿又别到那边,想躲又不知躲哪里去。
心跳速度之快,耳膜都隐约有了嗡鸣,她皮肤红红的,睫毛不停颤悠,只能闭住眼,掐着他敛息屏气不出声。
芋泥紫罩住他的手,他三两下松了搭扣。
门外的人进屋的时候,女孩子轻熟的小衣裳,正好被丢出被褥,落在地面那条皱巴巴的浴巾上。
帷幔下金丝纹绣的绸缎面料浮浪拱起。
一幅香艳四射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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