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中,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有夺人性命的必要。但这晋王,明显是把杀人当成和吃饭一样的。
宋谏之眼眸微眯,像是在思索什么:“他们今日敢跟到本王眼皮底下,离下毒也不远了,”他顿了下,继续道:“不过,本王杀人跟这个也没多大关系。”
“那是为什么?”
见撄宁还是一副呆愣愣的模样,满脸傻气蠢得显眼。
他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眉目舒展有一股少年的天真,话却恶劣得很:“因为本王今日心情不好,想杀人。有人上赶着送死,凭什么不杀?”
他俯身挑起少女耳边的碎发,细致的为人抿到耳后,指腹划过白皙的肌肤,近的能看清她脸上浅浅的绒毛。
“你,你…”撄宁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谏之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贴心的解释道:“知道五公主今日为何刁难你吗?”
撄宁拨浪鼓似的摇摇头,她倒不觉得有被刁难到,但昭华公主却是来者不善。
“因为她最宠爱的幕僚,死在了本王的剑下。”
撄宁不知他为何要跟自己讲这些,脑筋一团浆糊,身体却本能的畏惧,往后靠了靠,想跟晋王拉近距离。
不想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勉在身后狠狠往上一带。
两人额头相抵,几乎是撞到一块儿去的。
“怕了?”
两个人的吐息纠缠在一起。
宋谏之深深的望向她眼底,少女眼睫轻轻一颤,却不见算计遮掩,只露出点懵懵懂懂的赤诚。
“我说不怕,你也是不信的,”撄宁喝了三盏酸梅酒,说话间有淡淡的清甜,好像又有点委屈:“还问我做什么。”
非得亲眼见她吓破了胆才满意吗?
哪怕是要他失望了,她再害怕也是这幅冷脸,怕是不能表情丰富到叫晋王殿下满意。
宋谏之松开手,任撄宁身形不稳的歪倒在底下。还要讥诮的刺她一句:“因为想看你这幅表里不一的模样。”
坏的这般理所当然,当真是没救了。
撄宁也不是泥捏的人儿,眼下被他一激,满心满眼的不服气,犟着口气别过头不看晋王,却傻的忘记了转身,看上去落枕似的古怪。
可这个姿势维持久了脖子酸,半晌,她悄悄睇了宋谏之一眼,见他闭着眼好似睡着了,便又不动声色的正过头来。
上首传来一声轻笑。
“……”
这人是开了天眼吗?
撄宁厚着脸皮不吭声,舒服最重要,面皮才是顶顶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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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这人虽坏,但撄宁若不在他眼前晃,他也没平白找事。
反而一回府就不知忙什么去了,接下来两日都没见到踪影。
撄宁就是那只占了雀巢的鸠,毫不客气的霸占了那张黄梨木的大床,小厨房也尽依她的吩咐来,昨儿吃炙烤羊肉,今儿吃清蒸鲥鱼。
晚膳撄宁自己下厨做的茄鲞。
到底是崇德帝下旨赐的婚,除了晋王那个阴晴不定的活阎王,府上其他人都撄宁都客气得紧。
听说她要下厨,小厨房侍候的主厨慌了神,一句“万万使不得”囫囵说了三五遍。
明着走不通,撄宁只能暗着来,硬生生挨饿捱到酉时,再偷摸翻进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