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脑袋里啦。”
宋谏之原本在闭目养神,听见撄宁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瞳孔里倒映着她那张花猫一样脏兮兮的脸。
地库里桌案满是?尘土,撄宁手?上蹭的全是?灰,加上天气又热,三五不时地抹一把?汗,于是?成了现在这副滑稽的模样。
小王爷迤逦的眼尾弯下两分:“便是?摘下脑袋扔灶台里滚一圈,都?比你?现在干净。”
话里是?明?晃晃的嫌弃。
撄宁闻言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又用?手?背蹭了下脸,瞧见手?背上那抹明?显的灰痕,才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再迎头对上晋王殿下嘲笑的眼神,忍不住瘪着嘴鼓起了脸。
她撄小宁现在可是?“大功臣”!
天下哪有这样刻薄的雇主??
撄宁有些气急,紧紧闭着嘴巴不肯接话了。
正?值午时,地库热得像蒸饭的笼屉,她满脸满手?的灰,眼前这人却仍是?副干净清爽的样子,撄宁心里咕噜咕噜的冒酸泡儿。
她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一咬牙,把?脑袋胡乱的拱到宋谏之身上,还怕弄不干净,来回多蹭了两下。
都?不是?壮着胆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了。
宋谏之睨一眼这小不要脸的,用?他衣裳擦完脸还一副理所当然气鼓鼓的样子,当然,也没忽略掉撄宁眼里得意的挑衅。
他心里啧了一声。
不知道她一天天的,豆子脑子里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
宋谏之懒得同她计较,但也没让撄宁得意多久,便掐住她的腰,一手?攀住绳梯,往上疾冲两步,极利落的飞身上了地面。
两人刚踩到坚实的地面上,不远处的巡查便走了过来,不过这回他的态度恭敬多了。约莫是?在撄宁查账的这段时间想好了对策,连转移银两的地方都?想好了,最差的结果就是?费点事转移银两。
既然能解决,再吃罪人就得不偿失了。
巡查先是?告罪一声,去地库确认了账簿确保没有被带走或掉包,随后上来恭恭敬敬的将两人送走了。
路过记账位置时,撄宁注意到盐场已经?没了徐彦珩的身影。
她轻快的心情又一下子沉了下去,苦恼的皱起了眉。
他们回程特意绕了路,担心有意外。
果不其然,快到泸溪时十一跟了上来,隔着车帘回禀道:“殿下,那两个来查证的巡查宁死?不肯顺从,已经?自戕了。”
“知道了。”
宋谏之神色不动,眼角眉梢是?利刃一般的锐气。
撄宁跟着听了一耳朵,诧异:“用?家人来说项也不肯从吗?这是?有什么把?柄攥在何家手?里啊。”
她心里有些打鼓,但顷刻间脑袋又转过弯来,矜持的收着下巴,开口道:“多亏有我,不然今天白?跑这一趟。”
她不知道晋王殿下的打算,只是?眼睛亮亮的盯着他,那点小心思就没想着藏。
宋谏之眼神斜过去一分,没有说话。
直到撄宁默默鼓起脸,眼睛也耷拉下来,他才轻描淡写的抛了个“嗯”出来。
撄宁是?个顺毛捋就要飘到天上去的性子,虽然晋王殿下回的敷衍,但她还是?喜滋滋的弯了眼。
这份得意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州衙。
甫一下车,撄宁便看见了在门口站着的徐彦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