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仔细一看, 这厚厚的嫁妆单子, 她?阿爹阿娘大约是把姜府库房搬空了大半。
何况,她?自己身上还揣着张五千两的飞钱。
重归阔佬儿行?列的撄宁, 喜滋滋的把嫁妆封好,又跟明?笙她?们玩起?了叶子牌,一直玩到戌时末。
还是明?笙困得打个哈欠, 问了一句:“王妃, 王爷怎得还未回府?他走之前可有同您说过何时归府?”
回到燕京, 她?对自家小姐的称呼又变回了‘王妃’。
撄宁顶着满脸的纸条子, 懵懵的抬起?头:“他没和我说过啊?”
“那?不应该啊,至少也会遣人传个信儿回来……”明?笙欲言又止, 把后半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吞回肚子里。
撄宁站起?身提起?襦裙, 蹭蹭蹭跑去窗边,探着头看外面的天色。
夜色成了凝冻的墨块, 月亮星子一并隐匿了踪迹,黑压压的令人喘不动气?。
确实是很?晚了。
宋谏之之前也不是没有回府晚的时候,刚成亲那?一阵,撄宁常常连着几天瞧不见他身影。
她?当初并不觉得纳罕,甚至心中隐隐窃喜,只觉没了父亲的严厉管教,又不用应付晋王殿下喜怒无常的情绪,很?是过了一段逍遥日?子。
现下,撄宁却莫名生出了一点心慌。
不多,但足以让她?没心情继续打叶子牌了。
可能是因为在泸州,她?和宋谏之整日?整日?的待在一起?,鲜少有分开的时候,叫她?养成了抬眼就能看到人的习惯。
这样不好,不好。
撄宁摸了摸自个儿的小胸脯,想把在胸□□蹦乱跳的那?只兔子摁住。
这一幕落在几位侍女眼中,就是王妃为王爷担忧的不行?。她?们极有眼力劲儿的把桌案收拾干净退下了,明?笙拿了件披风给?自家小姐披到肩上。
“王妃莫要着急,王爷可能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顾不上传信儿回来。”
燕京的天儿比泸州要冷些,撄宁手中攥着披风带子,打个寒颤,小声反驳了一句:“我没有着急。”
她?抿着嘴走回案边,从莲花瓷碟里拿了块奶汁角塞进嘴里,念叨着:“炸物?不经放,再放下去就不脆了。”
“王妃不若先安置吧……”
明?笙看出自家小姐的口是心非,刚要再劝慰一番,十一恰好从外头匆匆赶过来。
他未及正?堂,在门口单膝跪地行?礼道:“回禀王妃,殿下被皇上扣在了宫中,暂且无法脱身。王妃切莫挂念,过几日?等案子查清,王爷便能被释放了。”
事出突然,撄宁愣了一下:“他,他下大狱啦?”
“并未,”十一摇了摇头,神色却十分严峻:“只是暂时留在宫中,有人看押,吃穿用度无虞。”
“因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