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上戴了对玉珰,“我等下就去。”
玉藻本来想要说些劝慰的话,但是又知道这位女君的性子,所以只好点头遵从。
对镜梳好妆后,谢宝因起身出偏寝,走过长廊,先去居室里面待了良久,然后才出庭院,离开屋舍去西堂。
等在东堂的仆妇只看见她们女君穿着素雅的上襦下裙,虽然从前也不怎么戴丽饰,但是今天所插钗钿更加稀疏,丰神绰约的体态也有所减瘦。
说起来今天已经是四月初五,家主也已经昏迷整整半个月,听说昨日夜里醒过,那边屋舍庭院的人高兴许久,连东边屋舍的几个郎君娘子也急忙穿衣来探望这位长兄。
只是家主醒来连半刻都没有,俯身吐出口浑血后,便再次昏死过去,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的预兆。
仆妇们刚想完,女子已经徐步入内,她们也赶紧随着起身,喊了声“女君”。
因昨夜操劳一夜,没有歇息好,意识还有些昏沉的谢宝因由侍女搀扶着走去堂上的坐席处,等坐好后,低眉抚平襦裙才抬眼,扫视堂上后,微颔首,淡淡应了声:“开始吧。”
家里各处的仆妇全部递上自己的账目。
谢宝因逐一看完后,什么都没有说,卷起竹简,说起其他事情来:“东边屋舍的花草都是哪些人管的。”
跪坐的两个仆妇互相看了眼,由其中一人回道:“女君,东边屋舍的花草现在是我们两个人在管。”
“我前几日去东边屋舍,看着花草稀少,不像是家中郎君与娘子所居住的。”谢宝因朝她们看去,“几个郎君、娘子的屋舍,只要有枯意的花草都拔去,以前拔掉的,也要尽快补上。”
现在应该是心力交瘁的女君却还注意到家中的这些小事,事无巨细的嘱咐…要是夫人,早就已经哭倒在屋舍里。
仆妇暗暗一叹,更生起几分敬服:“我们回去后,便马上到各处屋舍都仔细看看。”
谢宝因满意点头,又道:“等核实好后,你们两人也要尽快拟出花账拿来给我看。”
两个仆妇都是毕恭毕敬的答应下来。
之后又简单嘱咐两句后,谢宝因道了句:“我命人在这里备下了朝食,阿婆们都吃过再回去。”
随后被侍女扶起。
走过这些仆妇时,谢宝因忽蹙眉,某处有着浓烈的香味,而且还参杂着极淡的酒味,要是对旁人来说没有什么,可她近日的嗅觉...不知为何变得十分敏锐,不论多浅的味道都能闻见。
此时便也只觉得十分刺鼻,让人想要作呕。
她忍好心中的呕吐之感,缓下步来思量着,在下一步要落时,嘴角弯起弧度,不动声色的收回脚步,停在一个仆妇跟前,笑吟道:“阿婆瞧着倒是有些眼熟,不知叫什么?”
被女君留心,保不准日后就能办些重要的事情,成为女君最得力的人,暗自高兴的仆妇立马就禀明自己姓黄。
谢宝因漠然笑了笑,擦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