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和绿竹连忙丢下手中活计,奔到她身边,一左一右接过食盒与包裹。
“好重呀,怎么不找人帮你拎着?”青萝问。
“北五所都是柳尚仪的人,我人笨,怕钻了圈套,不敢用她们,就自己来了。”
月人一边说着,一边揉自己的手指。
她从小娇生惯养,何时提过重物?刚才这一路走来,柔嫩的手心被勒出红痕,又酸又痛。
青萝和绿竹放下东西,扶着月人就地往门槛上坐去,给她揉臂捶肩。
“你怎么找来了?”绿竹问。
“多亏上午苏尚寝和柳尚仪的那一闹,传遍了北五所,我才知道你们被分到了尚寝局,为了来见我,差点挨宫正司的罚!诶,对了!”
月人提起一旁的食盒放到她俩跟前,一层层打开,露出里边的菜品煲汤点心。
“这是我留下的晚膳,专程带给你们吃。”
青萝和绿竹心中一阵暖流涌过,两人却将食盒往她面前推了推:
“一起吃。”
“不用,我都吃过了。”月人又推了回去,“我怕白天人多嘴杂,所以想着晚上来看你们,中午特意吃得饱饱的,你们瞧,肚子到现在还鼓着呢,一点都不饿。”
月人说着,双手掐腰,鼓起自己的肚子给她们看。
青萝和绿竹被逗笑,她抓起筷子往二人手中一塞:
“快,趁热吃,一会儿就凉了。不用管我,北五所天天都有好吃的,吃得我都腻了。”
两人再不推辞,一个夹了块烧笋鹅,一个盛了碗三鲜汤,有滋有味吃了起来。
青萝嘴里啃着鹅肉,眼里却往食盒中扫,被一碟炸得黄澄澄的糕点吸引了注意力,好奇问道:
“咦,这是什么吃的?”
“灯盏糕,我们浙江的小吃,尚食局的女官念我总是想家,就换着花样给我做些家乡的糕点,隔个两三天便会送点来。”月人答。
青萝道:“姐姐这么美,宫里有点眼力劲的,都会想法来巴结你。”
“可惜和家乡的味道比起来,还是有点差别。”月人轻叹,转而又自我安慰:“京师嘛,不比家里,做成这样已是难得了,想家的时候我就会吃一块,心里顿时好受不少。来,你们也尝尝。”
她捧出那碟灯盏糕,端到青萝和绿竹面前,两人各自夹了一块,送入口中。
“味道如何?”月人笑问。
“好吃。”青萝和绿竹笑答。
“听那些小宦官说,新宫女到尚寝局特别惨,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还要干好多活,天气越来越冷,你们的衣服是不是也不够?”
月人放下灯盏糕,又打开带来的包裹,掏出两件棉衣。
“尚服局给我做了几件新的冬衣,我穿不完,咱们身形相似,我给你们先一人带了一套,等以后做新的了,我再给你们带。”
“不用不用。”青萝摆手,“我俩天天干活,穿新衣浪费,再说了,活干多了,身子自然发热,冻不着!你瞧,刚才擦了那半天,我额头都冒汗了。”
她撩起额前碎发,给月人看自己额间的细汗。
绿竹也道:“姐姐以后要面见万岁,想脱颖而出,定得打扮得漂漂亮亮,有新衣服还是自己留着的好。”
月人的注意力却被青萝撩发的手指吸引。
灵巧的青葱玉指上,赫然生了轻微的冻疮。
再低头去看绿竹的手背,也是如此。
“都冻伤了。”月人的声音里透着心疼,“还好我给你们带了这个。”
她从包袱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