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这不像生病呀?”
蒋安笑着解释:“奴婢带人赶了过去,才知道原来是一场误会。也不晓得是哪里来的道士,向老人家传授了道家睡功,叫什么心息相依法,睡觉的时候也能修炼,说只要按照他教的方法炼,一觉醒来百骸舒适,妙处难以形容。”
“睡觉的时候也能修炼?我真是长了见识了。”青萝感叹。
外婆笑呵呵道:“管用,可管用了。我这每回醒来,身子都舒服得紧。”
“既然舒服得紧,怎会昏迷不醒呢?”青萝不解。
蒋安道:“因为那道士说,修炼这个,绝对不能分心。老人家实诚呀,觉得管用,就晚上白天的都修炼,外面的大夫来了,也不应声,刚好让宫里去的内侍碰上,就闹出了大误会。我带着医官赶过去的时候,老人家刚好醒来,医官一把脉,嚯,身体硬朗着呢。”
“都怪那道士,话也不说清楚,让人白白的——”说到这里,青萝猛地停住,当着蒋安的面,她不敢说绿竹白去了乾清宫,只得改口道:“白白的担心了一场。”
绿竹听完,泪珠滚滚而落,拉住外婆的手,哽咽道:
“吓死我了,我真怕,真怕连累了你。”
“别担心,外婆好着呢。”
老人家慈爱地拍拍她的手,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绿竹笑中带泪,点了点头,扶她进殿入座,向她介绍青萝:
“外婆,这是青萝,我在宫中的结拜姐妹。”
“好,好呀。”老人家欣慰不已,声音哽咽:“你在宫里总算不孤单,外婆也放心了,你爹娘也会放心的。”
青萝怕她们继续伤感下去,连忙岔开话题:
“外婆,你喜不喜欢听书呀?我说段书给你听,如何?”
“好,好呀。”老人家含笑点头。
青萝动用起她那张三寸不烂之舌,逗得老人家忍俊不禁,长乐宫内立时变得快活起来,欢声笑语不断。
到得晚间,蒋安带了一水的赏赐过来,望着那些个大箱子,绿竹道:
“万岁能许我与外婆相见,便是最好的赏赐,这些就免了吧。”
蒋安笑道:“万岁知道娘娘的性子,对那些珠宝华服向来不放在心上。所以这些呀,不是赏您的,是赐给娘娘的外婆,除了这些呢,还有一座京师宅邸,就在紫禁城的边上,以便娘娘随时接外婆入宫相见。”
“万岁有心了。”绿竹踌躇了下,道:“今晚他——”
蒋安笑着接话:“万岁说了,娘娘与外婆久未相见,这两日他都会宿在乾清宫,不来叨扰您与亲人团聚。”
“万岁体贴,乃绿竹之福。”
两日后,送走了外婆,绿竹遣了宫女去往乾清宫,将一壶酸梅汤递与蒋安:
“万岁政务辛劳,贤妃娘娘特意做了酸梅汤,差奴婢送来,给万岁喝了,好益气安神。”
当晚,不出六宫所料,长乐宫的灯笼被取下,龙辇停于门口。
至尊无上的帝王仿佛回到青春年少,轻快的步履透着期待,飘动的衣袂荡着欢喜,廊下的人亭亭玉立,着一袭玉色斜襟长衫,如夜风中的青竹,摇曳生姿,清雅动人。
“绿竹。”他含笑轻唤。
“万岁。”她低眉敛目。
心神荡漾间,他搂住她柳枝般的细腰,一把打横抱起,径入寝殿。
宫女们推门的推门,掀帘的掀帘,然后一一退出。
水晶珠帘在身后晃动不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宛如他迫切的心情。
当她被放倒在月亮门架子床上时,吱呀——殿门随之关上。
晓月当帘,清辉洒在青翠的秀竹上,于红墙映出婆娑疏影。
风拂竹动,影随风摆,摇曳出婀娜的风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