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守好了,一会儿回来我叫你,记住,今晚的事儿谁也不准说出去。”
“卑职明白!”
徐云中跳上马车,坐在前头,赶车的侍卫一抖鞭子,马车疾驰而出。
出了正阳门,就是前门大街,与紫禁城中的庄严肃穆截然不同,此间正是繁华所在,前后左右计二三里,皆殷商巨贾,列肆开廛。凡金绮珠玉,以及食货,如山积;酒榭歌楼,欢呼酣饮,虽日暮而不休。
绕过五牌楼,马车停下,徐云中一掀车帘,自车厢中走下两个人来,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帝朱祁镇和皇贵妃叶绿竹。
此时的二人都改了装扮,朱祁镇一身云锦白窄袖圆领,宛如一个富家子弟,绿竹也束了头发改扮男装,一身青烟色道袍穿在身上,活脱脱一个潇洒俊美的儒生。
朱祁镇瞧在眼里,喜不自胜,伸手便要去揽绿竹的腰,绿竹拿扇子在他手背敲了一下,学着男声嗔怪道:
“朱兄,请自重!”
朱祁镇忍俊不禁:“叶贤弟这身打扮实在好看,我一时忘乎所以,贤弟莫怪。”
绿竹一拱手:“朱兄请!”
“贤弟请!”
二人相视一笑,便一同朝那夜市热闹处走去,徐云中和侍卫远远跟在后头,一路上只见酒楼饭馆,张灯列烛,行拳猜令,夜夜笙歌,真是五色迷离眼欲盲,万方货物列纵横,抬头不分灯与月,路窄行人接踵行。
俩人在紫禁城里被约束得久了,哪里像现在这般潇洒快活,真是欢声笑语,好不自在。
一路游玩下来,绿竹兴高采烈,脸颊绯红,朱祁镇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竟看的痴了,忽然对她说道:
“你我真要是寻常的夫妻,日日像今天这般快活,倒也是美事。”
绿竹闻言一怔。
朱祁镇问道:“你不愿意么?”
绿竹垂下眼帘久久不语,他以为是自己的话惹她伤感,刚想出言安慰,忽听前面传来阵阵笑声。
朱祁镇循声看去,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四方台子,那台子上有一人,脸擦的粉白,头戴圆巾,一身短打,卷着袖口裤腿儿,露出胳膊大腿来,腰间一个小鼓,一边打着鼓点儿一边同台下的人说笑。
“原来是俳优戏。”
朱祁镇正想逗绿竹开心,便扯了扯她袖子:
“走,咱们听听去。”
绿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顺水推舟点了点头。
几人来到台下,那俳优正扮鬼脸逗人,一眼见到人群里的徐云中,知道是要等的人来了,哈哈笑道:
“不说不笑不热闹,我阿丑一个人干说也无聊,不如叫我家老爷一起说道说道。”
说着便将腰间的小鼓梆梆一敲,喊了一声:
“老爷出来吧。”
那台后就又转出一个徘优来,也擦了个大白脸,穿着一身四不像的官服,打着哈欠道:
“阿丑,你唤本官何事?”
那个叫阿丑的俳优道:
“哎呦,老爷哇,您这是几天没睡好了啊?”
那个演老爷的俳优道:
“衙门里公务繁忙,不得回家哇。”
阿丑道:“老爷您瞒不了我,定是您又惹夫人生气,给您赶出来了,没地方睡吧?”
台下一阵哄笑。
老爷道:“你们别笑,莫说是我,就是当今万岁惹恼了后宫的娘娘们,一样没地方睡。”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便是朱祁镇和绿竹也乐了起来。
阿丑道:“后宫那么多娘娘,万岁去哪里睡不行?”
老爷道:“你不晓得,万岁独宠皇贵妃,不在她宫里,就睡的不安稳呀。”
朱祁镇笑眼睨向绿竹,绿竹面色一红,把脸扭到一边。
台上那阿丑又问道:“这皇贵妃是何来历?”
老爷道:“当年万岁打通州过,见一片竹叶被风吹起,落在一棵金黄的桂花树上,万岁一时兴起,说这叫叶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