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胜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像从前匍匐在自己脚下的那群人一样,说出这样求饶示弱的话来。脸上是不是也跟他们那时候一样,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谄媚?
明暨没有作声,只是脚尖沿着脊柱往上移过一些,卡在他的肩胛骨之间,像是抓住蝴蝶翅膀根的手,拿捏着自由与生死。
“你是来给他报仇的么?”
杜胜很快学会什么叫能屈能伸,他甚至比寻常人更狠,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豁得出去。
“我毁了他的脸,可没有杀他。”
“你,”他喉结滚了滚,“你也可以毁掉我的脸。”
“嘶——”
后面左棣华没忍住抽了一口冷气。
这人,可真是个狠人呐。
娄敬策和尹胜寒对了个眼神,眸底都凝着化不开的深重。
这人,绝不能留下。
“我没杀他。”杜胜强调般重复这句,其实他心下也明白为什么没有直接杀掉,不是他没动手,而是人被救走了。忐忑占据心房,总归一切都已经足够糟糕了。
在心脏即将从嗓子眼跳出来的窒息感中,他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轻哼。
“你是没杀他。”明暨终于开口,赞同了他,“不过,你下手也不轻。”
他说的都是实话,杜胜无从反驳,暗地里甚至多少松口气,既然这样,那自己也不会死吧。
明暨察觉到脚下的身躯肌肉微微放松,多少冒出些恶劣心思。
“我不会毁你的容。”
明暨这般说,其他人面面相觑,杜胜却在瞬间汗湿脊背。
“柳明暨那人在乎自己的脸。”
没见着在楼里第二次见到自己,开口就是一句替身么?
脸和身份,在柳明暨心里绝对能排到前三,没准比那位崔三少还要前。
“我答应了替他报仇。”
“你,应该不在乎你的脸吧。”
明暨话音落下就“哦”了一声。
“不对,应该说你没那么在乎。”
“既然这样,便不对等了。”
“所以,我要毁掉一件你在乎的。”
“不!”杜胜有所预感,自己害怕的那件事真的即将发生。
他尽可能俯下身体,做最后的负隅顽抗。
即便,这大概率只是徒劳。
他不知道以明暨的力量,踩断一截脊梁,就跟走在路上碾断一截枯枝差不多。
而明暨认准的事,鲜有改变。
大殿里响起一声清脆的骨骼错位的“喀嚓”声。
随之而来的是,响彻大殿的痛苦哀嚎。
杜胜这会儿就像是一滩泥瘫倒在地上。
他没办法直起身,甚至感受不到下半|身的存在,先前被明暨压着的跪姿,不出意外的话还要维持许久许久。
明暨收回脚的同时,将杜胜手腕上一个玉镯撸了下来。
“空间装备。呵,倒真是财大气粗。”
他随手把东西扔给娄敬策,转回身低头看试图挣扎的杜胜。
明暨扯出一个让人看着就心底发寒的笑。
“你该得的。”
“背叛同族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走了。”
明暨兀自迈步跨过门槛,步出大殿。
身后四人慢慢跟上。
这会儿即便脱线如左棣华也察觉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