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哀嚎:“我不想动啊!”
谢澄少年练武时什么苦都吃过,没路嘉这般娇气怕热,但为着打拳方便也扎起了马尾,他两条袖子系在腰间,露出上身精壮的肌肉,青年人蓬勃的活力均藏在这具堪称完美的躯体里,化作热血在全身奔腾。
结束一轮日常锻炼,谢澄缓缓收拳,满头满脸的汗水叫路嘉看了便觉得更加燥热,谢澄毫不在意地偏头用手腕擦脸,英挺眉目淹在水雾后,他又咧嘴笑着道:“有这么热吗?”
路嘉叫苦夏弄得无精打采,本来平日里就有点懒洋洋的,眼下更是连手指头都不愿动了,谢澄望着他哧哧笑了半晌,转头打井水去冲澡,等他身上的热意全化作适宜的凉,谢澄便赤足大步走进树荫,伸手就将热得直吐舌头的路嘉提起来抱到怀中,路嘉浑然一滩四处流淌的冰淇淋奶油液,搂在谢澄手臂间也要支撑不得往下滑,而在被谢澄赤裸肌肤上干净的水汽一激后,他如蒙大赦,拱食似的不住把脸往谢澄颈窝里埋。
谢澄单手搂着他,在路嘉刚才用的那把椅子上坐下,顺手剥了个浸在冰水里的荔枝喂他,路嘉热得根本不想动,就连荔枝这样方便的水果也提不起心情享用,可既然水润润的果肉主动送到了嘴边,他谨慎地从谢澄肩膀上抬起头,盯着荔枝发呆,过了片刻,嗷呜一口把果肉从谢澄手指间咬了过来。
满足地咬了几口,刚要把核吐在桌上的盘子里,谢澄就已经伸手递到他唇边,态度平静而理所当然,路嘉雪白牙齿咬着那枚果核,他脸上还是红扑扑的,看不出是为着闷热的天气还是其他,等得一小会儿,他才迟疑松了牙,让那沾了甜蜜唾液的果核落进谢澄掌心。
“我不想动。”他又把头埋回谢澄颈窝里了,努力地钻了钻,嘟囔着,“好累啊。”
谢澄稳定地将他牢牢抱住,毫不留情地笑话他:“娇气包。”
“谁是娇气包,你才娇气,我就怕个热而已,凭什么说我娇气。”
这么说着,路嘉又怏怏闭上眼睛,把脸严实藏进谢澄怀中:“夏天赶快结束吧……”
他大概确实很不舒服,没多久呼吸便沉了下去,风静静从树梢掠过,蝉声稍歇,他趴在谢澄肩头睡着了。
谢澄依然抱着他,时不时剥个荔枝吃,边吃边靠看着路嘉那逃避日光,紧紧黏着自己的模样解闷儿。
蝉声很快再次响了起来 ,又须臾间终止于谢澄手中弹出去的果核上。
良久,他低头碰了碰路嘉的嘴唇。
那就像是另一颗鲜嫩的荔枝,糖液充沛得不可思议,只是一咬就能顺着咽喉流到人心里去。
荔枝睡得很熟。
夏天是谢澄最喜欢的季节了。
作者有话说:
睡前一颗糖,睡梦甜又香。
第74章
“够了!”谢澄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怒道,“你这个疯子,都在问些什么不明究竟的话,他是人,当然会开心会生气,你把闻人钟当什么看了!”
袁无功转向他,嘴唇开合幽幽发问:“小秋,你难道从来没这么想过吗?”
谢澄顿时语塞:“我,我,我没……”
“你看着他,你觉得他真的在这里吗?”袁无功这么说着,又面向了我。
我已不能动了。
他语音极轻,近乎一场梦呓:“相公,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而来呢?”
头顶,乌鸦怪异地叫着,翅膀剧烈拍动,不知从何飞来,落在不远处的枯草丛里。
“……没关系,相公不回答也没关系。”袁无功很温和地说,“我不喜欢乌鸦,感觉上就很不吉利,叫声也很奇怪,今天就到这里吧,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太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