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袁无功眼睛看向别处,还是笑着,态度却冷淡下来:“也或许我只是闲着无聊,相公何必事事与我较真?”
“闲着无聊,所以特意在这种时候回京城?”
“那有何不可。”
“嗯,不太可,当初我将你和小秋都安置在别处,就是想让你们两个都远离危险,小秋我管不了了,你不一样。”
袁无功看了我一会儿,笑道:“你觉得你能管我?”
我对话里暗藏的威胁置若罔闻:“不想被我管,那就回答问题,你究竟打算怎样。”
“那我想要所有人都去死。”
下一刻,袁无功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他的笑容染上诡秘疯狂的色彩,如是一滴赤血从雪白面具的眼眶处溢出,拖着长长的痕迹贯穿了那张无暇容颜,谁也不知道面具下究竟藏了多少在血潮里挣扎涌动的蛆虫。
他声音放得足够柔和,目中情深似海,张合的嘴唇是一朵献给心上人的玫瑰花,只开一夜,只为一人绽放。不会有哪个怀春少女能够抵挡这样的情郎,只要他愿意,袁无功完全可以把最恶毒的诅咒念成枕边缱绻的爱语,就如同现在。
“所有人,所有我讨厌的人都应该去死,愚蠢的人,自以为是的人,傲慢的高高在上的人,当我看见他们,我便总是想着该如何杀了他们,砍掉四肢,敲开头骨,放干他们全身的血。”
他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说着:“而京城是全天下即将迎来最多死亡的地方,机会难得,我实在没道理错过这场盛宴。”
他眼中依旧蕴满金芒,头顶的烛光洒满他全身时,某个瞬间他看起来像是祠堂里那些被供奉的神佛,一举一动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慈悲。
神佛救人无数,但只需要一点血腥,就能让他彻底堕落成魔,功德一笔勾销,杀人从此无忌,救人再也无功。
他轻轻柔柔地靠近我的颈窝,姿态无比柔婉,手指在我受创未愈的心口画着圈,袁无功呵气道:“相公,你是来救人的,而我与你相反。”
我抱住他的腰,淡淡道:“我也是你要杀的对象吗?”
“说不准哦。”
“那费大力气救活我的又是谁?”
他撒娇道:“不知道,我不认识,我也想要你死,你死了就没那么多事让我烦心了。”
“除了这回对上谢从雪,我几时让你烦心过?说到底,若非你破坏我的布局,小秋也不会回头去找他,我也不至于要走到这一步。之前我不提,是我以为你有反省。”
袁无功未置可否地轻笑两声,我不轻不重拧了一把他腰上的软肉:“又在笑什么?”
“我笑……笑你傻,傻乎乎的,总是相信不该相信的人,做不该做的事。”
他不再多说多解释了,倚在我胸前静静看着远处,丹凤眼虚虚半阖,是两只倦怠的蝴蝶,无奈驻足于此。对于这样的实话我也不能反驳什么,许久后,我松开手,他也很自然地直起身,各自收回了怀抱。
夜风将那笼挂灯吹得不住晃悠,灯火一会儿落在我们左侧,一会儿落在右侧,世界都要颠倒,视线明明灭灭,依偎的人影也扭曲成混沌的一团。
袁无功道:“要出去了吗?”
我点点头,他就不再说什么,转身顺着长廊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看不懂这一章到底在写什么没关系……因为我都不知道我在写什么……好麻烦的夫妻……好复杂的感情……
第172章 小段子
(1)
某日,姬宣给路嘉织了条极其厚实温暖的围脖。
谢澄:“嘶。”
袁无功:“怎么啦?”
谢澄:“真土气,白送我都不要,哼。”
袁无功:“是吗?”
两人一起看向穿戴好围脖笑容灿烂的路嘉。
谢澄重重:“……哼!!!”
袁无功脑袋一歪,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吃醋了!”
谢澄登时着急:“我才没——”
袁无功:“你吃醋冰儿厚此薄彼,只给相公织围脖却忽视了你我。”
谢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