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吧,我确实是在说谎,他们医死多少人我才不在乎,我就是去看笑话的。”
闻人钟茫然地瞪着面前这张高深莫测的笑脸,片刻后,不耐烦地在袁无功鼻梁上径直拍了一下。
“我喉咙好痛。”就又开始抱怨了。
瞧着他虚弱得要死还嘀嘀咕咕的模样,谢澄急了:“喉咙痛就少说两句,瞎咕哝什么呢!药呢,给他喝药啊!”
石老走进来:“熬好了熬好了,我来——”
没等老人把话说完,姬宣自然而然把他手里的药碗接过来,勺子在里不疾不徐搅拌两圈晾凉汤水,他侧身坐到床头,面色淡淡地对病人道:“张嘴。”
“……不。”
“你怕苦?”
“我不怕!”
宛若被戳中了隐秘心事,闻人钟张牙舞爪要发作,却被袁无功眼疾手快拿被子牢牢裹住了双手,不许他乱动,姬宣看了闻人钟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一会儿,转手就把药碗递给谢澄:“喝一口。”
“啊?”
“当着他的面,喝一口。”
谢澄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了。
姬宣语气没有半点起伏:“苦吗?”
“苦……不苦,一点都不苦,完全就是甜的。”
姬宣点点头,无视谢澄被苦到扭曲的神情,把药碗接回来。
这回,他声音不易察觉变得温柔了一点:“喝吧,没事。”
闻人钟信了。
闻人钟真是信了他的邪。
赶在发现自己上当受骗的病人发作前,姬宣径直捏住了他企图控诉的嘴,淡定地和那双瞪得圆圆的眼睛对视,半晌,面无表情道:“一口气喝完了,值得嘉许,要吃糖吗?”
于是闻人钟的注意力被再次转移了:“有糖吗?”
姬宣掏了掏袖子。
“没有。”毫不心虚。
闻人钟:“……哇啊啊啊啊啊!!!”
石老尴尬搓了搓手,让孩子哭得于心不忍:“小公子,我这就去给你拿糖,多多的糖,你想吃什么点心都有……”
“不准给他拿。”姬宣又捏了他嘴唇一下,从鸭子嘴挤成小鸡嘴,“出门不带伞,淋雨不晓得换衣服,让他长个教训。”
间接导致事故发生的袁无功:“……咳。”
真正的罪魁祸首谢澄:“也、也没必要这么严厉,吃个糖又能怎么着……呃,病了不能吃糖吗?”
闻人钟说不出话,眼泪汪汪地把姬宣看着。
姬宣也维持冷漠的态度,大大方方回视他。
终于,姬宣勉强让了步:“下次喝药的时候也这么不拖沓,就给你吃。”
闻人钟呆住,石老无言,谢澄震惊,可以说是坏得让袁无功都为之侧目的境界。
可都这么坏了,当他们以为闻人钟睡着了,一个个轻手轻脚打算离开之际,只见床上病人给他们表演了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不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