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什么?”
秦君不再接话。
羽仪道:“现状如何,我不是不懂,药王谷早就不是百年前的圣地了,立着生命不分高低贵贱的牌坊,干的尽是谄媚逢迎之事,前两年,甚至还特意派了好些能手去京城开医馆,就是为了方便那些达官贵人……药王谷变了,我知道,毕竟我是他们收留的最后一个孤儿。”
孤儿。似乎就是因为听到了这个说法,昨日易安才会走得那么仓促,欠缺的家世终究是这些弟子心中的隐痛。
秦君抿了抿唇,他安静了一会儿,低声问道:“你真是易安养大的?”
这个话题变得太快,堪称风马牛不相及,羽仪略觉错愕地看过去,秦君耳垂微微红着,不肯与他对视,羽仪思忖片刻,反问道:“你和他是朋友吗?”
“……”
“不是朋友,我为什么要把这些往事告诉你,这和你有干系吗?”
秦君脸色红得更厉害,似是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他从牙关里漏出几个零星音节:“是,是朋友,行了吗?”
羽仪打量着秦君,孩子若有所思一般轻轻偏了偏头,那双幽深的眼似一面能倒映出所有真心谎言的镜子,半晌,他把竹筐合好挂在腰间,越过秦君径直走开了。
“喂!你还没回答——”
“易安师兄没有喜好。”羽仪头也不回地道,“他的心里装得下所有人,但装不下他自己,所以,要是想跟他和好,就直接去道歉吧。”
易安没有喜好,这一定是句骗人的话。
他明明有那么多显眼的坏毛病,不听人话,我行我素,只要和易安呆在一起,秦君就永远做不了自己,在易安面前,秦君变得不像秦君,脾气更坏,嘴巴更毒,变得口无遮拦胸无城府。
就是要交朋友,也该交个能促进彼此进步的对象,拉着别人下水算怎么一回事。
都是易安的错,秦君本来不是这么笨拙的人。
十年不曾为了私事下山,带着新鲜出炉的糕点,深居简出到离群索居的秦君师兄,破天荒在一个普普通通的上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望圣堂每月初都有讲课,无事的弟子可自行前往,这日放课后,易安同尔雅等人走出大殿,一路有商有量计划着之后的安排,无意中扫去,就见在一个颇为孤单的柱子下,站了一个颇为孤单的人,路过的弟子见了他都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而这人表情都黑透了,居然还没甩手走人。
易安:“……”
尔雅:“哈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好了,小七,你跟小八赶紧去山下占位,我同你大师兄随后就到!”
小七:“二师兄我最后,最后提醒你一遍,我们叫七月半和八万里,再喊小七小八,就算你是师兄我们也要跟你动手了!”
尔雅瞪圆了眼,双手柔弱地捂住心口,当场摆出架势开了腔:“慈乌尚反哺,羔羊犹跪足,人不孝其亲,不如草与木!一把眼泪一把汗,为人父的辛酸何处可言,何人应怜!”
小八:“都说了不要和二师兄斗嘴!你赢不了的!怎么就是不听劝!”
小七:“我已经很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