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的人,你还指望着在我这里完成任务,你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对,我不会放弃,但我也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揍你了。”
“……”
“不好吗?”
他埋下头,发丝顺着耳廓向两边滑落,后颈那块嶙峋的骨头在他满月般舒展的肩背上生根,无端添了羸弱之感。
“我是不是很讨人厌?”他轻声说,“连你都受不了我,若是连你都厌倦与我相处……我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不是闹着要寻死吗,活人的烦恼与你有何关系?”
“对,我想死……死了会更好……死了,就不用这么,这么……”
我准备走了,袖袍却被他拽着,他说着颓丧无望的话,那两根和我较劲的手指都因过于用力而呈现出青白的颜色了,总不能让我割了这块布料,那成断袖了。
“放心,我不会不管你,咱俩就这么耗着,走到哪天算哪天……”
“但你会一天比一天讨厌我,一天比一天,不想见到我。”
我顿了顿,听见他在呵着气笑,便说:“或许吧。”
晚上吃饭,袁无功没到场,谢澄对此特意多问了嘴,话里话外隐隐有些担心,强行把袁无功绑到这儿来的就是谢澄,现在人挨了揍,还是谢澄绷不住要多关怀几句。小秋毕竟是咱们几个中心眼儿最好最实在的那个,反过来一想,能把记吃不记打的小秋都得罪到快翻脸,阿药真没干几件人事。
我随口回答:“让人给他把饭送过去了,他目前还下不了床。”
绪陵一听登时乐了:“我没想到你是真舍得动手,不向来把你这几位夫人当眼珠当心肝当命根吗,我还怕你退让起来不知分寸,结果整顿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
绪陵如今是飘了,姬宣在场的情况下他也没个正经,幸好姬宣从不在意礼节,被说成眼珠心肝命根,他眼皮都没抬,坐在饭桌边自顾自看手下刚送来的密信。
至于谢澄,几年光景下来,他早就不是当初黑风岭那个一戳就脸红的毛头小子了,他就当没听见绪陵的调侃,那沉思的侧脸一看就知道他还在纠结,果然他很快就犹犹豫豫地开口道:“闻人……”
“嗯。”
“毒医有些地方是做得很过分,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像个样子,我迟早也跟他有一架,但是……”
“但是?”
谢澄似是鼓起勇气,才对上我的目光,他郑重地道:“你不适合做这种事,下回你想出气,你告诉我,我去揍他,何况你的腿本来就还伤着……”
“哈哈哈哈哈哈!”
我陡然爆出的大笑不止令谢澄一呆,姬宣也不动声色地侧目,我拿不住筷子,在绪陵的啧啧声中好好笑了一阵,才狠狠呼噜了一把谢澄的头发,犹觉不足,又伸长手臂朝姬宣招了招。
姬宣默默瞅着我催促的手势,他叹口气,到底还是倾过身让我也揉了揉他的脸。
“绪将军。”边由着我造作,他边平静地道,“你该出门了。”
绪陵:“害,别啊,我这看戏看得正精彩……”
“你要接的人已在路上,听说这一带山路多的是匪徒,为了对方的安危——”
绪陵二话不说便往外走:“属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