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十月结束,一场秋雨,十一月气温骤降,一下子就开始冷了。
期中考试结束时间是下午五点,走出考场,郁汀难得有空,没打算念书,坐车去了隔壁四中。
有了乌灼的外套——上次穿过就没还了,混进四中的大门不算难。看门大爷慧眼如炬,但郁汀本来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副心怀歉意的模样,大爷也没为难他,让他有事请假记得带假条就行了。
高三的教学楼在最里面,环境安静,学习氛围比临近街道的几栋楼要好一些。一进学校,郁汀装作是上体育课的学生,随意地在校内走动。
一旁的宣传栏上张贴着期中考试的成绩,郁汀停了下来,从第一名开始,飞快地浏览着,从中找到了乌灼的名次,就是没有具体的分数。
在此之前,郁汀查询过四中往届的高考成绩,心里有个大概,觉得乌灼的成绩比自己预想中好多了,在四中能排到五百名,距离本科线也没那么遥远。
从小到大考试只有第一,从未第二的郁汀同学如是思考道。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郁汀才给乌灼发消息说了自己在的位置,让他把期中考试的试卷带来。
乌灼考的不能算好,但这是没办法的事。他有防治所的工作要忙,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不算多,主要靠过目不忘的记忆,过人的理解力,以及郁汀毫无保留的耐心辅导。但上课经常逃课,晚上还要出勤加班,想在这种状况下一步登天成为学霸,就太痴心妄想了。
黄昏时分,两人躲在花园里的一个角落讲题。
对郁汀而言,四中的期中试卷简单得过了分,花了一点时间大致看了一遍,再对照错题,就能知道乌灼哪些方面比较薄弱,一点一点替他梳理。
实际上每个星期天在一起的时候,郁汀也是这么做的,但考试暴露的问题更多,也更全面。
郁汀讲了半天,讲得口干舌燥,被喂了半瓶水,天也黑了,幸好乌灼随身携带了一个很亮的手电筒,才不至于要转移阵地。
黑暗中,寂静的花坛里冒出一点亮光,在老师眼中除了偷偷摸摸、不守规矩谈恋爱的学生没有别的可能。远远路过的教导主任悄悄走近,想要抓个典型。
“这个类型的题目,最简单也最常规的方法就是找辅助线……”
隐约间,教导主任看到一个背影高挑清瘦的男生拿着笔,在试卷上比划着,细讲着数学试卷的倒数第二道的最后一问,他讲得很有条理,简单清晰。
他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另一个男生说:“喝点水。”
“唔……你再写一遍看看。”
教导主任这才发现,自己对学校里的孩子们太过不信任,险些误会了热爱学习的好学生们,甚至都想不起来追究两个人为什么逃了晚自习,躲在花坛里学习。
教导主任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没打扰用心学习的同学,悄悄走开了。
就是脑子里有个念头挥之不去,高三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学生,他怎么不知道?
然而,没过一会儿,两位同学接下来做的事就深深辜负了教导主任的信任。讲完整张试卷的郁汀停下笔,陷入了自我怀疑——虽然他今天没上晚自习,但好像又在上晚自习。
两个人一起,总要和独自一个人有点差别吧。
郁汀这么想着,靠近了些,贴着乌灼的脸颊亲了一下,又迅速远离,问:“乌灼,你想上什么学校?”
乌灼说:“上什么学校都可以。看你去哪。”
几秒钟后,郁汀又问:“没有想去的地方吗?”
乌灼“嗯”了一声,手掌贴着郁汀的手腕,坦白地说:“之前没想过上学的事。”
花坛里是一片纯然的寂静,风穿过叶片的缝隙,人的呼吸声,全都清晰可闻。
郁汀仰头看着乌灼,他的眼神平静,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件挺可怕的事。
本来都没想过上学……挽救了一个不良少年,让对方迷途知返,算得上是功德一件。但这个人是自己男朋友,郁汀有点后怕,幸好那天坐错了车,遇到了乌灼。
正走神时,郁汀听到乌灼问:“那你呢?郁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