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化妆师取下了沉重的凤冠,苏沅兮接过容晏递来的水,用吸管喝了几口。
“累么?”他揉捏她的脖颈,眸中不乏疼惜。
苏沅兮拉过他的手,在掌心吻了下,“不累,很开心。”
容晏唇边漾开愉悦的弧度,端起桌上的点心,正要喂给苏沅兮,她却蓦地怔住了。
“怎么了?”
苏沅兮摸着自己的腹部,神色有欣喜也有不可思议,“他们踢我了。”
算起来,她的孕周已四月多,的确到了有胎动的时候。
容晏覆住她放在腹部上的手,嗓音微哑,“他们也知道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苏沅兮往他怀里靠去,笑着在他肩头蹭了蹭,直到旁边的化妆师恨不得把头埋进地板,她才不自然地起身,“你先去外面,我换婚纱。”
……
临近晌午,受邀的宾客们陆续到场,负责记账的管家忙碌地将每个人的礼金记录在册。
钱好像不是钱了,是一串串数不完的数字。
比如聂绾柠,沈京惟,容湛这几人,送出手的支票都是七位数,还不包括车钥匙和房产证等等。
而在往来的人流中,有一位年轻的女子格外瞩目。
并非是她有多出众,相反,她的面貌清秀,衣着普通,宽松棉服下掩着六七个月大的孕肚。
“请问您是哪方的宾客?”
管家接过女子递来的红包,打开一看,大概两千左右。
在动辄五位数起步的礼金中,有些突兀。
女子拨开耳边的碎发,礼貌地微笑,“乔宓,是苏沅兮的朋友。”
管家记下了数目,正要为对方指路,抬头却发现她已经朝大门的方向折回了。
“诶,女士!”
女子恍若未闻,径自走到了一辆车旁,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这场婚礼几乎聚集了京城所有豪门,更有甚者,以as皇室的名义送来了贺礼,至于是真是假,管家不敢细想。
婚宴的大厅座无虚席,近十米高的屋顶布置成了星空吊顶,恢弘又浪漫,美轮美奂都不足以形容。
十一点整,司仪上台。
苏沅兮挽着苏怀远的臂弯,站到了红毯的台阶下。
苏怀远本想让明舍予来担任这个重要角色,但被后者拒绝了。
他的容貌骇人不说,贸然取代苏怀远,更会让在场的宾客起疑。
何况,养育之恩大过天。
随着司仪邀请新娘入场的话音落下,苏沅兮缓缓迈上台阶,在苏怀远的陪同下,一步步踏过红毯。
容晏手持着捧花,背对她站在红毯的尽头。
他们没有拍过婚纱照,他也没见过她穿婚纱的模样,所以此时此刻,容晏的掌心已经沁出了薄汗。
转身的刹那,一片白纱随着音乐从上空飞过,在苏沅兮的头顶飘落,半遮半掩住了她的脸。
唯美的灯效如星光散落,在她眸底聚成了一眼万年的银河。
八个机位的摄像头对焦,如聂绾柠所言,当亲眼看到苏沅兮穿婚纱的模样,容晏侧过脸,一滴泪无声坠落在脚边。
从没有人见过容五爷落泪,因此在场的人也无法想象,这般画面究竟对他有多震撼。
容晏接过苏沅兮的手,紧紧牵住,在司仪问出那句亘古不变的誓词时,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调,“我愿意,且永远爱你。”
他将最动情的告白宣之于众,满堂宾客,人尽皆知。
唇瓣相贴的这一瞬,苏沅兮和容晏深深拥吻,彼此的脸上都有热泪淌过,打湿了他们的唇。
或许她和他都经历过孤独和绝望,可直至今天,一路的成长和蜕变,再多的苦,只要有彼此,也能化作万般的甜。
遇见你是故事的开始,走到底是余生的欢喜。
以爱为名,直至永恒。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