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恩被陌生人撞了一下,因为身体本身就没有力气站稳,而摔倒在地上。
“抱歉,不好意思啊,我们赶高铁……”
“神经病啊,不好好走路在这里挡路……”
四面八方的人像是黑色的潮水要将他淹没。
大雨突然下,方时恩骤然陷入一场将要溺毙的恐慌里。
方时恩倒在地上抱起来脑袋,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来一声濒临崩溃的尖叫,也有可能是没有。
方时恩的记忆断片,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完全错过高铁。
在高铁站的一间休息室里,旁边有一位穿着工作服的高铁站的工作人员在轻声细语地和自己说话“先生您好,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先生……”
苏执聿对于方时恩离家出走这件事并不应该感到过分的慌张和有太过明显的情绪起伏。
毕竟方时恩虽然在燕塘市生活了半年但是其实对这座城市的认识非常有限,每日生活都在家里和学校两点一线,唯一的外出活动也都是苏执聿带他去外面吃一顿饭,并且时间都是在晚上,夜色这样深,方时恩估计也看不清路线。
苏执聿并不认为对燕塘市人生地不熟的方时恩会有什么好去处,方时恩也是一位成年人,并不需要担心,而这种无理取闹和幼稚的惹人心烦的离家出走的戏码,苏执聿也不该给予目光,致使方时恩真的以为可以由此得到什么,比如苏执聿焦急的寻找,妥协,或者道歉什么的。
晚上八点半,苏执聿站在家里阳台,脸色和夜色一样沉,他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小红点,看到方时恩从高铁站离开后,在家附近的公园里走了两圈,最后进入小区里,停留在了小区的某一角落已经二十分钟,却还是迟迟不愿意进家。
苏执聿习惯性地伸手想要去摸烟,又在骤然想起来今天不过是戒烟的第二天而止住动作,手指不自然地摩挲一下,苏执聿的视线又重新落回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小红点上。
瑞吉特送来的餐食已经尽数凉透,苏执聿站在阳台在冷风吹过脸颊时,脸上的寒意更盛。
八点四十五分,苏执聿从阳台离开,走到客厅将垃圾桶里刚换的没多久的垃圾袋提了起来,他决定下楼。
苏执聿下楼后发现,方时恩的位置并不在小区里回收垃圾的毕竟必经路线上,手机上的定位只能精确到这种程度,引发了苏执聿很大的不满。
最后找到方时恩时,是在一单元的小区楼背面的六单元附近的一个花坛上。
苏执聿看到方时恩脑袋上戴着一个米黄色的针织帽,身上穿着厚绒外套,围巾在脖子上缠了两圈,在冰冷的花坛上坐着,背着书包,像一个忘记带钥匙回不去家的学生仔。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脚步声,方时恩抬头的时候和双手插兜像是偶然闲逛到这里的苏执聿视线撞上。
苏执聿视线扫过方时恩的上下,发现他的一只手套脏了。
方时恩抬眼望向苏执聿的时候脸色很不好,脸白得发青,是种不健康的白,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冬夜里吹冷风吹太多的缘故。
停顿许久,苏执聿抬起来脚步朝前迈了一步,这并不是示弱,又或者苏执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