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燃出神地靠在冰凉的椅背上,这个位置正巧能看到甄心为他忙前忙后的身影。
甄意很快回来了,将纸杯放在迟燃的掌心:“喝点吧。”
迟燃点头照做。
甄意却忽然道:“其实我有时候很嫉妒你,燃哥。”
迟燃放下了纸杯,平静地看着甄意。
两个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但迟燃在最后还是开了口,他看到甄心领了号朝他们过来了。
“在你到甄家之前,你哥哥最疼的人就是我,我也一直把他当亲兄弟看。原以为我和他能当一辈子好兄弟,好哥们,但是小意,你的出现让我成为了你哥哥心中的第二顺位。要说嫉妒,也该是我嫉妒你才对。”
甄意脸色一变,可他来不及接话,甄心已经走到两人面前:“前面还有七个人,我们还得再等等。”他注意到甄意的表情,疑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不会是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吧?”
“没有。”迟燃虚弱地笑了一声,眼神回归到门诊室外的大屏幕,甄心的名字在最下面,“我就是说了一下你小时候为了帮我摘果子,差点摔骨折的那件事。不算坏话吧,应该是大英雄。”
“有什么可说的……”甄心嘟囔,避开甄意的眼神,挥挥手,“谁想当那种大英雄啊,迟燃,你少来捧杀这一套,我现在可不会那么傻逼了!”
“真的?”
“废话!”
迟燃捧着纸杯,眼神在两兄弟身上逡巡:“既然是真的,那我希望我才是最后一个傻逼吧。”
问诊进行得并不顺利,甄心虽是“代替”迟燃问诊,但涉及到精神层面的问题,急诊医生也不敢妄下定论,只是暂时开了一些成分温和的肠胃药缓解突发的呕吐和食欲不振,叮嘱甄心第二天一早到医院的精神科再去挂个号进行更详细专业的问诊和治疗。
零点,甄意把甄心和迟燃送回了老小区,自己则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一瓶褪黑素交到甄心手里。
迟燃坚持要让甄家两兄弟睡主卧,自己睡侧卧。两人拗不过迟燃,又想到迟燃的状态实在不佳不便争执,便也遂了迟燃的愿。
或许是甄心的陪伴,又或许是褪黑素起了效用,迟燃这个晚上难得没有做梦,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他脚步虚浮地走到大厅,甄意也醒了,正坐在茶几前处理文件。
“……你哥呢?”迟燃刚说话,太阳穴突突跳,“他去哪里了?”
甄意指向餐桌:“燃哥,吃早饭吧。我哥刚才出去买东西了,他说最多半个小时就回来。他让我守着你,怕你出事。”
迟燃原本想说自己能出什么事,但又联想到昨天那糟糕至极的状态,是一句辩白也说不出了。
他坐在餐桌前喝粥,心情颓丧怅惘。
此时此刻,来自好友的温情将他包裹着,可他又害怕这份温情随时离去。
迟燃在心中自嘲,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如此胆怯?
或许正是他意识到自己对宁颂雅的爱超出承受范围开始。
他逃避不是因为不爱,反而是因为太爱。
爱情的沉重令他无法喘气,求生的本能令他成为懦夫。
纵使他想扭转乾坤,当时,也晚了一步。
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