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父很清楚历束星就跟自己一样平庸,只不过占着“长孙”的优势。历束星却似乎很想证明自己给老爷子看,学上到一半,忽然跟他说,想进校队。
当时南溪中学的体尖基本都是挖来的佼佼者,历束星那点三脚猫工夫根本进不去。但架不住历束星的央求,历父送钱、托人,本来都办妥了,忽然又说不行。历父追问为什么,帮忙的人说体尖名额有限,最后一个给了搞田径的,据说那孩子跑得飞快,是个天才。
历父只得作罢,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和天赋异禀的人相争,得过且过,人家都是天才了,庸才拿什么去竞争?但这事在他这儿过了,历束星却深受打击。
他劝儿子,“咱们家何必和别人争抢?当体尖多累,舒舒服服地混日子不好吗?”
历束星很不甘心,反问:“那爷爷要我靠自己考高中部怎么办?我要是没有体尖的加分,我怎么考?”
历父不以为意,老爷子那关怎么都能糊弄过去,历家就历束星一个孙子,老爷子还能不让他念重点高中不成?
这事之后,历父继续过自己花天酒地的生活,没再过问儿子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历束星也没有再拿进校队的事来打搅他,那学期开家长会,老师还表扬历束星了,说他成绩进步很大,经常帮助同学。
鸣寒问:“你知道得到最后一个名额的学生是谁吗?”
历父摆摆手,“这我哪知道?我也不在意。我就是觉得吧,那名额给谁都比给我儿子好。”
鸣寒说:“你倒是想得开。”
“因为我是个好人。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就是好人。”历父晕乎乎地说:“体尖,说起来风光,但训练累啊,要不是家里没钱,谁愿意让孩子走那条路?我儿子可以走别的路,为什么还要去抢别人的路?”
鸣寒说:“但历束星不一定想得开,他可能将这个抢走他名额的人视作眼中钉。”
历父甩了甩头,迫使自己清醒,“什么意思?我儿子欺负过同学?你们现在还来调查这种事?他都被人害了!你们还不放过他?”
“正是因为他被人害了,所以我才更要查清楚真相。”鸣寒语气严肃了几分,“你再回忆一下,历束星没能进校队之后,有没有什么失常的举动?”
历父神情愕然,捂着头,“你等我想想,都过这么久了……他,他翘了很多堂补习课,这算不算?”
鸣寒说:“什么补习课?为什么翘课?”
历父说,老爷子非常重视孙辈的教育,让他给历束星请老师补课。历束星每天的时间被管得很死,南溪中学有晚自习,但不是每个学生都必须上。体尖、艺尖、走读生都可以申请不上。
历父亲自去给历束星请假,说晚上家里给历束星安排了补课。所以历束星和体尖艺尖生一样,下午放学后就可以离开。历家家教严,历束星上学、补课都循规蹈矩,从不缺席。但历父具体记不得是什么时候,补习老师跟他说,历束星最近都没有补课。他问历束星是怎么回事,历束星闭口不答。
补习是老爷子的意思,历父从一开始就觉得没有必要,他有的是钱送历束星留学,再过几年老爷子就管不了事了,到时候历束星想当个纨绔子弟完全没问题,家业什么的,就交给他那几个弟弟去管。
说起弟弟,历父流露出一丝悲伤。鸣寒有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