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冷静,才再次开口:“我的同事去过静晖庵了,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吧?”
范维佳的呼吸猛地急促。
“薛晨文的母亲在那里出家,为他赎罪。她是他的母亲,我很理解她。但是你,刚还否认和薛晨文认识,你为什么也会去静晖庵,为那两个孩子祈福?”鸣寒说:“你难道认为自己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吗?”
“我没有!”范维佳猛地撞翻了桌子,眼神狂乱,“杀人的是薛晨文,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懂什么?你当时只是个小孩!警察已经调查过我,我和薛晨文早就没有联系!”
鸣寒双手揣在外衣口袋里,沉默地睨视着他。空气中回荡着范维佳急促的呼吸声。
“对,当时我只是个小孩,还是个可能给了警方错误线索的小孩。所以我要纠正当年的错误。”鸣寒走到范维佳身边,从他身后绕了一圈,“你知道为什么时隔多年,这起案子又被抬出来了吗?因为有迹象表明,真正的凶手可能还活在人世,继续作案。”
范维佳喉咙里挤出一声长啸,沙哑而刺耳,他空洞地看向鸣寒,仿佛不能理解这句话。
“所以我们见了很多熟悉薛晨文的人,发誓要真正了解他这个人。”鸣寒接着说:“终于我们发现,他的生命里有一个很重要的男人,这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是他为数不多交心的朋友。上大学之后,他在桐洲市,这位朋友在洛城。大学后半,这位朋友和家人在洛城开始新的投资,他也一心前往洛城。朋友生意遭受挫折,失意回到南山市,他放弃洛城的工作机会,陪伴朋友。”
范维佳脖颈和脸颊上的筋绷得越来越明显,双手紧握成拳。
鸣寒仍在说:“薛晨文的大学老师,兴宁中学的老师,甚至他回到南山市后带的学生都曾经见过他的这位朋友。结合薛晨文多年来空白的感情生活,我不认为这位朋友只是他的普通朋友。你说是吧?”
范维佳咬牙切齿,“我是为什么生意受挫?你现在倒是若无其事!”
鸣寒微皱眉,范维佳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范维佳疯了般扑上来,手上操着一根板凳。鸣寒迅速闪开,手刃劈在他的手腕上,他惊叫着脱力,板凳掉落在地。鸣寒立即控制住他,“怎么?就这身手也想袭警?”
范维佳拼命挣扎,喊道:“都是因为你!你那个丧心病狂的爸!我们家落到这种地步,都是卜阳运害的!”
鸣寒眼神一暗,抓着范维佳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你说什么?”
此时,陈争正在查阅范家当年从洛城铩羽而归的资料。
范维佳爷爷那一辈从国外引进生产线,做电子产品的代工,靠着压低当地的劳动力价格,大发一笔。此后几十年,范家跟风开发自己的产品,上个世纪火过的VCD、DVD、家庭影院、复读机、电子词典等,他们都生产过,凭借积累的人脉,还代理其他商家的产品。
到了网络时代,范家先是搞网页,后来开发小游戏。大约是因为过去运气太好,从未失败过,这次范家也信心满满,不仅投入了海量资金,还准备到函省的经济文化中心洛城建立总部。
范维佳学的就是游戏开发,相当自负,如果不是他不断给家人煽风点火,解读业内局势,范家可能不至于像后来那样一败涂地。
当年进军互联网产业的可不止范家,大量资本涌向洛城,而洛城本就有不少企业正在搞互联网。一时间,厮杀非常激烈,资金不足的小企业很快倒闭,创新能力不够的企业也难以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