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洁慌张地转过身,下意识将口袋藏到身后,看清来人时显得更加紧张,“陈,陈警官。”
“怎么了?”陈争往后看了看,“有人在追你?”
任洁连忙摇头,“你怎么来了?”
陈争上前,“我们去找过杜光宝,查到点新的东西,来跟你核实一下。”
任洁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什么新东西?”
陈争问:“你呢?你拿着的是什么?”
任洁向后退,陈争说:“任洁,我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识娄小果?”
任洁正要张口,陈争说:“你是重要的证人,你得对你的话负责。”
“我……”任洁头埋得更低,“我……”
陈争说:“行吧,我先告诉你我查到了什么。你上次撒谎了,你不仅认识娄小果,还和他一起去他母亲的电竞酒店画过画,他曾经是‘时光巷子’的客户。为什么不承认?”
任洁那双雾气朦胧的眼忽然闪烁起泪光,她看上去非常无助,“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争向她伸出手,“那就跟我去一趟市局,你可以慢慢组织语言。当然,你不想去的话,我们也可以就在这里说。”
任洁站着不动,藏在身后的双手却缓缓挪到了身前。口袋是黑色的,看不到里面装着什么。她像是正在经历挣扎,举起手,想把口袋交给陈争,又放下去。
陈争碰了碰口袋,见她没有反抗,才将口袋拿过来。口袋里传来一阵土腥味,乍一看是一口袋泥土。但陈争定睛一看,发现泥土并不是重点,泥土中包裹着的玻璃碎片才是。
“这是……”
任洁忽然蹲下,双手捂住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市局问询室。
任洁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勇敢过,小时候跟着卖笑的父母,他们分明长得那样好看,却总是对人卑躬屈膝,她稍微大一点后,才明白他们是父母的“金主”。
父母先后生病,病状可怖,她成了无人照看的小孩。旁人看到她,总是带着嫌弃和害怕的目光快步走开,生怕被她传染上那要人命的疾病。
她和父母居住在城中村,城中村里经常有人过世,一般都会搭个几天几夜的灵棚,但父母病逝之后直接就被拉到了火葬场,半小时之后,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抔骨灰。没有人愿意碰他们的骨灰,就像没有人愿意接纳她。
她无所适从,隐约知道自己可能得步父母的后尘。
以前给母亲介绍工作的阿姨找来了,她是唯一愿意帮忙让父母入土为安的人,条件是她将自己卖给她。她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顾不上他人的目光。她一个身在异乡的孤儿,除了依靠这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没有别的办法。
但就在她即将被带走时,杜光宝出现了。他紧紧抱着她,说他是她的小舅,小舅来了,什么都不用怕,小舅带你和爸爸妈妈一起回家。
她哭了,父母的尸体被拉走时她都没有哭,这次却在这个没有见过的小舅怀里哭了。
杜光宝和阿姨大闹一场,不仅将她争夺了回来,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父母被克扣的钱讨要了回来。阿姨用方言破口大骂,杜光宝却置若罔闻,将她抱到车上,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走,跟小舅回家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