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什么?”娄小果色变。
“你留下了你独有的‘签名’。”鸣寒说:“那才是最关键的线索。”
娄小果怔了会儿,点头,“也是,也是。”
鸣寒问:“为什么要杀死这两个人?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民工。”
娄小果抬起下巴,凝视鸣寒好一会儿,“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鸣寒说:“私事我们可以以后再聊。”
“以后?”娄小果说:“我应该没什么以后了。而且你别会错意,我对你的私事没有兴趣,我只是忽然想到你在南溪中学念书时,和现在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陈争从手机上抬起头,蹙眉看着监视器。
“想查我身份啊?”鸣寒笑了笑,“但你好像没这个资格。”
娄小果也笑,“自作多情,你那会儿挺孤单一个人,还固执,咬死薛老师,就看不到其他人。如果是现在的你的话,应该早就发现薛老师是在保护另一个人,也就是我吧?”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时空机。”鸣寒平静地说:“一个初中生能做什么?发现薛晨文不对劲已经很不错了,我对我自己要求向来不高。”
鸣寒的态度让娄小果感到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左右不得力。
“但你这个初中生能做的事倒是比我多。”鸣寒又道:“比如设计杀死平依依和历束星,还让一个老师为你保驾护航。”
娄小果蹙眉,“要是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初高中,谁不想这么做呢?”
鸣寒问:“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娄小果低下头,审讯室仿佛灌入了看不见的海水,静静地将他淹没。
娄小果对父亲几乎没有概念,那个窝囊又卑鄙的男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淡出了他的生活。坚强的母亲将他拉扯大,在他念小学时,到处借钱,加上多年攒下的钱,在市里最富贵的中学附近开起网吧。
母亲经常牵着他的手,带他来到南溪中学门口,指着校门说:“妈一定想办法将你送进去。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在这里读书,我的孩子也可以!”
他很想说,自己并不想去南溪中学,班里的同学也没一个人会去。那时他虽然还小,但对金钱和阶级已经有了概念,知道那不是自己这样的家庭应该奢望的地方。母亲如果有多的钱,不如送他去美术班。可迎着母亲炙热的目光,他将话咽了下去。
母亲是个超人,真的在他小升初那一年,攒够了送他去南溪中学的钱。整整一个暑假,他都诚惶诚恐,母亲也变得有点神经质,一有时间就在他耳边念叨:“妈妈为了你去南溪,把家底都掏空了,还欠了很多人情,你可千万别让妈妈失望啊。”
他如履薄冰地来到南溪中学,进的是普通班。虽说是普通班,但班里大部分人家庭条件也十分了得。他打定主意缩起脖子度过这三年,不给母亲惹事。
但是在体育课上,他却成了焦点,同学羡慕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娄小果,你是飞毛腿吗?”
飞毛腿?小学时,每次运动会接力赛他都跑最后一棒,他知道自己跑得挺快,但对天赋并无概念。暑假一下子蹿高不少,腿更长了,所以跑得更快了吗?
比同学更惊讶的是体育老师,课后体育老师将他留下来,说要带他去见体尖培训办的尤老师。他不太愿意,但也老实照做。
尤老师一来就捏他的肩膀、手脚,让他跑给自己看。哨声一响,他像离弦之箭一样冲出去。在终点线上,他看到尤老师惊喜得无以复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