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剑派曾在四大宗之中排名第二, 门中弟子所学‘清河剑法’虽是以五行中最为阴柔的水灵力为主, 却能?以柔克刚, 引动剑意凛冽如冰雪,因而清河剑法可谓是天下第一的剑法。只可惜新?一代弟子大多天赋平庸, 没?有惊才绝艳之辈,因此清河剑派的没?落也在意料之中……自从去年冬季清河剑派满门被屠,无一活口?,三大宗查不出凶手,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说书人甩了甩折扇,叹惋道:“说来这?清河剑法,据说是清河剑派开宗立派之时,于凉州城的废墟之中发现的……剑法被人刻在了凉州城的石砖上,单是看上一眼,就能?感受到其?中磅礴的剑意……可惜,可惜!本就不知是何人所作,如今也彻底失传了。”
段菱杉提起酒坛,给自己满满斟上一杯。
“我还挺想见见这?清河剑法呢……可惜没?来得及。”她摇了摇头,“四大宗如今只剩下了三个,真是多事之秋啊。”
白毓微微一顿,脸上浮现出几分疑惑之色:“没?见过吗?可我怎么?记得……”
“上哪见过?清河剑派位于北方,同我们这?里隔了十万八千里。说书人说得不错,他们这?一代没?有什么?好苗子,我看过他们的宗门大比,没?有见过有谁真正掌握了这?套剑法的,唯一会的掌门,又不可能?亲自下场……”
段菱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忍不住咂舌:“这?么?多年了,他们家的酒还是一个味道,也不知道改进改进。算了,还是拿出我自己珍藏的好酒吧,陪我喝点?”
白毓深知她师父是什么?德行,冷漠拒绝:“不喝,我急着回去。”
“嘁,不喝就算了……说起来四大宗,七星殿最近好像出了件大事。”段菱杉挠了挠头,绞尽脑汁地回忆,“摇光和开阳收的那个徒弟,叫洛什么?来着,居然都死在了我们宗门附近的幻霞山……死因还在查,可别牵扯到我们……”
白毓问道:“既然是在幻霞山发现的,师父你?不用跟过去看看吗?”
“我去了啊,尸体就是我发现的,只不过我赶在他们来到之前先?回来了……咦?”
段菱杉突然沉默下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轩窗,洒在朱红色的桌面上。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说书人抑扬顿挫的语调传进来:“真可谓是世事无常啊,这?清河剑派曾经的辉煌,如今已成过眼云烟,只有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段菱杉揉了揉太阳穴,喃喃着开口?:“幻霞山……我一个人去的吗?”
白毓不明所以:“是啊。”
“可我从二长?老?那里赢来的罗浮春,怎么?只剩下一半了?”段菱杉罕见地有些迷茫,“寻常烈酒也就罢了,罗浮春这?种好酒,当然是要和朋友一起喝才有意思……你?最近忙得很,那我这?半坛子的酒,究竟是跟谁喝了?”
白毓也愣住了。
“我记得……”她低声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清河剑法,但具体又想不起来。”
那似乎是某个静谧的夜晚,她临湖而坐,望见揽月湖上起了薄薄的一层雾气?,滔滔湖水与夜幕连成一片,吹来的晚风带着潮湿的气?息。银白色的月光落在竹林之间,如梦如幻。
竹波烟月之间,有人微微垂眸,端起酒杯:“敬过往。”
有人紧随其?后:“敬未来。”
段菱杉哈哈一笑,举杯对月:“敬我杯中美酒!”
“那我,”白毓想了想,轻声道,“便敬此间月光吧。”
她会在日后无数次回忆起那个知交对饮的夜晚,那个场景太过美好,以至于在回忆中像是水中月镜中花,不等她有什么?动作,画面自己便散了。
那是,什么?时候呢?
——你?过往亲朋死的死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