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端药,可他终究不是未来的郎君,岂可同床共枕?
尤妲窈默然不语。
气氛一时间僵住了。
何嬷嬷在一旁察言观色,自然是咂摸出了主上想要留这位尤大姑娘过夜的想法,灵机一动,上前一步道了句。
“这有何难?命人?将偏厅那张贵妃榻搬来便是,铺上厚厚的褥子,取个枕头来便可安歇。
如此既能谨守着男女大防,又能让姑娘时时陪护,任谁来都挑不出何错处,传扬出去也?不会对姑娘名声有碍,只是要委屈姑娘在椅上躺一夜。”
尤妲窈感受着掌下如鹿撞的心跳节奏,愈发?担心,连忙回应道,
“不委屈。只要能让表哥捱过今晚,在椅上躺一夜算什么,就算躺上一年我?也?乐意,只是表哥病中或喜清幽,我?在此处会不会反而?扰了清净?”
李淮泽的指尖,不经意轻揉了揉那几缕落在手旁的发?丝,
“……那今夜你便留在此处。
不知为何,瞧着你,我?总觉得心安些。”
就这样。
主仆三人?配合完美,共同演了这么一场戏,不仅将尤妲窈从坊市诓了回来,更是哄得她在主房中过夜。
眼见表哥目前为止状态算得上稳定,且又正好到?了晚膳的时候,尤妲窈便暂且离开,匆匆赶去厨房准备药膳,她前脚才绕过屏风踏出房门,李淮泽立马就鲤鱼打挺般从榻上坐了起?来。
身为堂堂一国之君,竟做出此等做戏讹人?之事?,诓骗得尤妲窈信以为真,险些哭断了肠……这么想了想,李淮泽后知后觉之下,又觉得此举委实?不妥。
他堂堂九五至尊,竟当真放低了身段,将自己?与那赵琅萧勐放在同一水平线上,试图去证明在尤妲窈心中谁更重要?
呵。
不过虽费了些周章,可好在最后的结果也?证明了,那二人?确是无法与他相提并?论的。
李淮泽此时自觉心情很好。
作为一个明主,事?后论功行赏,自是不会亏待一直在旁推波助澜,机智出力?的下属,望了眼站在床榻旁的何嬷嬷与陆无言,他淡漠的语意中透着愉悦,赏了二人?两年的俸禄。
何嬷嬷与陆无言喜笑颜开,立马跪在地上谢了恩,二人?倒都不是缺银钱的人?,难得的是能得帝皇亲自封赏,这是做奴才的脸面,放在宫中也?是要人?人?艳羡的,且通过了这场装病,二人?也?算是彻底明白了尤大姑娘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更明白了今后力?气该往何处使?。
膳食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大多都是些温补的药膳。
淮山四季豆,当归炖乌鸡,羊肉羹,芙蓉蔬荟……有荤有素全都端了上来。
因考虑到?李淮泽患疾行动不便,尤妲窈便命人?将膳桌搬到?了榻前,将菜肴一一摆放在桌上,她则就坐在榻边,亲自舀汤夹菜,将食物递送到?他嘴边。
李淮泽虽自小身份尊贵,可身上倒并?无什么权贵架子,以往做皇子时,他也?曾去军中历练过,跟着小兵一同嚼过凉饼喝过浊水,因独来独往惯了,遇事?都喜亲力?亲为,不太喜欢让人?亲近伺候。
可现在打着心疾发?作的幌子,只能故作虚弱,任由尤妲窈这般悉心照料。
她眼角还隐有泪痕,不知方才是不是又在厨房中哭了一通,或是因为过于忧心,一举一动将也?格外小心翼翼,眉尖紧蹙着,紧抿着唇,垂眼间尽是忧伤。
这哪里还像个风情勾人?的狐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