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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随人死灯灭,长埋九幽了。

孟绪又想起一桩:“陛下没将这些告诉善婕妤吗?”

旁的倒不用说,只需要让她知道钟氏坏的是他人的子嗣,她或许便能好过多少。这欺君罔上之行,本已是灭族的大罪了,钟氏死得不算太冤枉。

萧无谏却道:“或许什么都不知道,对她来说最好。况且朕也没有义务,事事要为她周全。”

水榭外的宫女太监们谁也不敢眼神乱飞,可无意中稍稍一瞟,就看见临水的台子上,帝王忽然将意婕妤深深拥进了怀中。

帝王的大掌压在腰上、背上,孟绪几乎被他手上的力道压得失去了平衡,猝然一跌,狠狠撞在人胸膛上。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半点不在意钟氏的事?

靠近水塘的那一侧,无人能够窥伺之处,帝王轻咬在人耳上。

一下下吮吻,最后无奈地一太息:“朕其实不愿对柳柳有任何保留。”

孟绪道:“还有那样多的日子要走,又何必急于把一生的话都说尽?妾与陛下,来日方长。”

*

这两日,鸿胪寺陪着自梧使团的人在江都城中闲逛够了,也没搁下正事,九月上旬的时候,两方就正式签订了条例。

阿娜公主的裙子却还没这么快做好。

使团的人轻易是不能到后宫来的,可眼瞧着回家的日子在即,阿娜公主哪里还坐得住。

当初恩将仇报,在含元殿下了她的面子,如今又打算食言而肥?

“什么人啊!”

阿娜越想越气,杀上门的时候却正巧撞上陈妃的人过来。

那宫人对孟绪道:“今日沈氏离宫,这毕竟是开了宫里的先例,又是意婕妤主理的此事,陈妃娘娘说,想请婕妤一起去送一送,往后恩怨了断。娘娘就在宫门口等您。”

沈氏离宫,多半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送一送也不过是客气的说法,想来是要防着沈氏生出什么乱子,也顺道找她问话才是真。

翟衣的事,陈妃没有审出结果,却在她这儿盖棺定论了。

还有善善手上的伤,如今也是闹的人尽皆知。旁人不知内中曲折,不知孟绪也是个假公济私的枉法之徒,还道她明察秋毫,断案神速,为善婕妤伸张了冤屈。

如此一来二去,便免不了将她与陈妃诸多比较。

近来更有风声,帝王宠爱意婕妤太甚,有意让她与陈妃娘娘分权了,善婕妤的事就是让她小试牛刀。

孟绪没打算躲这一遭,看了眼阿娜,对宫人道:“我也看到了——我安顿好公主便来。”

宫人望了望身边气势汹汹的公主,退开一步:“您可得抓紧着些,奴婢就在这儿等您。”

其实宫人也有些怕阿娜公主,动辄拿个蛇鞭挥来挥去,到底是野蛮之地长大的人,能懂什么好赖,能不惹还是不惹。

她转身去了门口等。

孟绪让人给阿娜公主上一盏宫中特有的荔枝熟水,对阿娜道:“今日是不巧了,恐怕要请公主先在这儿稍等,我有些事要处理。”

阿娜一直不知道孟绪早就打点过,故而内卫们见了她才会装作不见、轻易放行,一心只以为自己是能耐大,又一次偷偷摸进了后宫。

既是做贼,此行又怎会带上译人?

如今她两眼一抺黑,什么都听不懂,愤怒又懵然地看着孟绪,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就算她骂上几句,也是白费口舌!

孟绪也是说完才想起她听不懂,好笑地将她按在椅子上。

簌簌很快将一盘点心和荔枝熟水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