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太后像是想起什么,同李嬷嬷道:“不是叫膳房做了花糕?取些来给她尝尝味儿。”
“那我可有口福了,”裴良玉眉眼灵动?,恍然还似从前在闺中一般,“还是姑姥和嬷嬷待我好。”
“才入春,也就这?些花儿最合时节了,”太后一时想起从前,道,“总不能这?会儿出门寻野菜去。”
“姑姥要是想用野菜,我给您摘去,”裴良玉道,“不若过些日子得闲,您也同我们一道,出门散散心?”
听得这?话,太后有些意?动?,却仍拒绝了。
“哀家这?老胳膊老腿的,又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再要我像从前一样出门,可受不住了。没得耽误你?们的兴致,又要分心照顾我。”
“您是我姑姥,又是齐瑄的嫡祖母,照顾您本就是我该做的,他更不敢有意?见了,”太后虽拒了,但?裴良玉还是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太后摇摇头,没再说这?事。等李嬷嬷领着人出去了,她才问:“福瑜之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姑姥的意?思我明白,可福瑜还小,只从这?选伴读一事,就定他的以后,会不会太早了?”
“宫里的孩子,看着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大了,”太后面上带了几分冷漠,“今日是福瑜选伴读,没顺着长辈的意?愿,又焉知明日在什么大事上,他不会有别的心思,以致于让旁人的努力功亏一篑?”
裴良玉低垂着头,认真听着。
“人都是有感?情的,你?又是个?做事面面俱到的,相?处的久了,便?是养猫狗,也会多在意?几分,福瑜打眼瞧着,大致算是个?懂事的孩子,对你?也还算亲近,”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神?色柔和下来。
“重情是好事,但?福瑜太过重情,太子精心教他几年,却也比不上他因白氏之言,对生母的濡慕,耽误了正事,这?就不好了。”
“太子选威国公府,可不只是为了皇后的脸面。威国公手握兵权,是他母家,却不是福瑜母家,借伴读之位,也能将?他们联系得紧密些。这?样一来,为了威国公嫡长孙的脸面,另一个?伴读,起码不能比他差了。”
“可你?瞧瞧他选的什么?”
剩下的话,太后没说,裴良玉心里也明白。福瑜没选齐瑄精心挑出来的各家长子长孙,只选了一个?颖侯嫡幼孙。最关键是,这?个?嫡幼孙比福瑜还小几个?月,听说多是在家娇养,刚刚开?蒙不久,完全比不得他大几年的长兄。
太后见她深思,又开?了口:“太子没挑颖侯府,可也没将?咱们家孩子的名字放在上头。福瑜年幼不懂,旁人就真不懂了?”
原本福瑜的选择,难免是打了其他前来待选勋贵之家的脸。但?在齐瑄撇开?了妻族后,还选了颖侯府后,也就只剩了他对勋贵的格外亲近。
“姑姥的意?思,玉儿明白,但?也正因此,兄长与几位世兄才有了更多不被打压的理由不是?”
“他们的事,自叫他们自己去挣,才学本事骗不得人,”太后道,“你?已身在东宫,也得好好想想自己。”
“福瑜进了宫学,身边两个?伴读,都是勋贵出身,且宫中伺候的,安知不会有颖侯府特?意?安排的?”
“姑姥知道,你?说什么不乐意?生育害怕,是有被吓着的,可更多的,还是太子非你?所爱。”
裴良玉抿了抿嘴唇,将?鬓角碎发撩到耳后,眼神?却有些发飘。
太后看在眼里,只轻轻拉着她的手:“其实孩子,也未必是为谁而生,你?若有心,也能将?他看作是自己的生命延续。自己的孩子,管束起来,也不必如旁人的一般,束手束脚。”
见她不说话,太后只柔声劝道:“三岁看到老,福瑜已经走偏,便?想法子去弥补,也补不上。你?若不愿,姑姥也不是非得逼你?选什么,太子后院不是还有人?”
“若你?不介意?,可提拔提拔她,东宫只有两个?孩子,到底太少了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