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卡路亚究竟是不是长成面前这个样子也与他无关,但要真的是后一种猜想的话,琴酒忽然地就想到了另一个人。
A,犯下了数起杀人案,有能力不惊动任何人地潜入监狱杀人、甚至偷梁换柱,在无人知情的情况下将罪犯替换到远在千里之外另一座监狱里再进行杀害(哪怕他对这种麻烦的手法嗤之以鼻)。
组织在警 视厅的卧底传回来的消息琴酒也有所耳闻,能力那样优秀的A最后却用拙劣的手法‘嫁祸’给赤江那月这名深得人心的正义警官。
现在看来,这说不定只是卡路亚的自导自演,目的?这一类疯子一样的家伙,做事哪有什么目的,琴酒就是因此才会对和这种人打交道而厌烦。
那月感受到琴酒的目光在脸上扫过,他也知道对方现在是看见他刻意表现出来的部分了,相信程度也许不高,至少是留下了一个‘卡路亚擅长模仿和收集情报’这样的印象。
足够了。那月想到这里干脆忽视了一小会儿对面的人,愉快地挖下一块蛋糕送进嘴里。琴酒对他的态度很奇怪,大概是乌丸莲耶提前说过些什么,那月基本都能猜到老橘子说到他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了。
乌丸莲耶是既想要为还完身体后的他自己铺路,又不想暴露自己能以这种方式活下去的绝密信息,这才会把卡路亚的存在提前对心腹说出来,很大几率还是以‘继承人’或者是‘权力等同’这样的说法介绍。
很明显,他在忌惮交换身体会不会出现纰漏,比如作为身体的卡路亚想要反抗——那月怜悯地替乌丸莲耶在心里摇摇头,虽然算到了这么多步,试图切断他的所有退路,那家伙也绝对想不到自己挑选的两个心腹都对自己没有看上去忠诚。
那月没见过朗姆不妨碍他对朗姆的信息了如指掌,再怎么说曾经的库拉索、现在的天海幸也是他带回来的人,怎么会没有从公安的资料库里拷一份朗姆的情报,要不是黑田大叔不同意,那月本来是想直接自己去问天海幸的。
朗姆同样是能力极强的角色,即使不明性别年龄光从他在组织存在的时间看,这也是个正直壮年的组织成员,划重点,一个能力优秀、正值壮年、地位是组织二把手的成员。
他和乌丸莲耶之间肯定是谈不上什么信任了,那个老头能不把怀疑写在脸上估计都是为了朗姆出色的管理能力,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最方便挑拨的。
琴酒的话,结合个人面板上的中立派来看还真是符合他冷酷杀手的人设。那月边兴致勃勃地插起一块蛋糕上的果肉送进嘴里边漫不经心地想。立场只有组织,也只忠诚于组织,至于BOSS是否更新换代,这个男人一看就不会感兴趣。
这样倒也更好,那月是被老师当成继承人培养过小半年的,以他站在首领的角度来看,琴酒这样纯粹的利刃与狼犬才是最趁手的工具,前提是掌控得住,而不能让刀口朝向自己。
他还真没有怕过这种挑战呢。
“笃笃。”对面的男人用手指点了两下桌面,礼帽下那对松石绿的眼睛不带什么感情地看过来。
那月这才恋恋不舍地搁下叉子,擦了擦嘴。
“卡路亚,我的代号。”周围的座位因着琴酒生人勿近的气场全都空了,那月因此毫不避讳地开口,这回倒是没继续用波本的样子去膈应琴酒,反倒像换了个人似的,连假笑都撤走,神色一片冷淡。
他没有更具体解释自己的身份,一是要保持‘神秘主义者’的格调,二是琴酒这种聪明人会更愿意相信自己推理出来的结果,而他根本就没有隐藏过属于警官的那个身份。
——卡路亚先前是被派去警方的卧底。琴酒果不其然瞬间就得到这个结论。他也记起来自己过去在哪儿听过赤江那月这个名字了。
八年前被黑方威士忌炸死的两人里面就有一个是警方派来的卧底,另一个则是他们派到警方的卧底,而他们正好有个当年十九岁的儿子。
“你是红方威士忌的儿子,”琴酒摩挲两下右食指关节,眼神锐利如鹰,“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的老鼠尾巴,卡路亚。”
黑方威士忌早在七年前死了,因着这人是自己行动组里一个还算好用的狙.击手,琴酒才会稍微关注一下他的死活,结果贝尔摩德一通电话打来表示黑方居然被公安抓住了。
琴酒最后在贝尔摩德的冷嘲热讽下黑沉着脸,趁着黑方威士忌被公安转移时一颗子弹送走了他的生命。
“这话应该反过来才对,”卡路亚面上冰霜化开,又笑了一下,这次琴酒却看不出来他在模仿谁,“既然你对我的试探结束了,那么,该轮到我了吧。”
琴酒确实是在试探这个人,他哪怕有BOSS的命令在先,也不会百分百耐心地去完成一个垃圾(指能力)的安排,他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将试探放在了明面上。
卡路亚本人则远超他的预期,不是那种废物,相反,琴酒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很淡的‘同类’的气息。
“我要你配合我完成一场盛大的表演,”这个黑发红眼的青年语气亲昵地说,“阵君,我要你晚上来做我的‘男伴’,看一场演出,最后接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