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6日, 会议开始一天前。
廊上的男人脚步不紧不慢,刚毅的面容上一片沉静,看不出他的心理活动。
“姬野小姐, 那位现在在忙吗?”他站定在一扇厚重的门前,侧脸询问门边的黑发秘书。
秘书露出毫无破绽的礼节性微笑, 俯身微微鞠了一躬:“今天早上是您的预约,首相先生正在等您。”
男人神色不变, 复又点了点头, 随后叩响了面前的雕花木门。
“请进。”门边的电子传唤器响了一声,从里面传出首相先生应和的声音。
穿着纯黑色西装的男人大大方方地走进了这处办公室,谨慎地关上门后才朝桌后的首相敬了个军礼,得到对方点头回应。
“土门君,你说的提案是?”首相先行问道, 还面不改色地补充了一句, “我很看重你。”
土门康辉就静静地站在门边,没有下一步动作,抬起头和首相对视时的眼神似乎十分复杂, 让人摸不着头脑。
首相心中警铃大作,但不等他悄悄按下手边的任何操作按钮, 就看到了土门康辉从怀里拿出的手机屏幕上那张颇有些熟悉的脸。
“许久不见, 首相先生, ”屏幕对面的那月笑眯眯地说,“您看上去还是很健康, 这样我就放心了。”
这位首相是去年新上任的, 那月对他还算知根知底, 十分清楚这是一位和大部分烂橘子截然不同的‘好人’, 他也知道他们搞政.治的也不可能从头到尾都好。
但对那月来说, 不搞幺蛾子祸害他的城市和他要保护的人,那就是烂橘子中难得一见的普通橘子,勉强处于能忍受和短期合作的范围。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让跟自己本来就有合作的土门康辉来走这么一趟。
那月是放心了,首相被吓得不轻。他记得多清楚啊,那名警官不是早就殉职了吗?手机里那家伙又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首相先生看着那双红眼睛,莫名其妙地感觉全身都像被定住了一样,那双眼睛哪怕隔着冰冷的屏幕,都给了他一种沉郁压抑的感觉,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他看到那个人的嘴唇张合了,对方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见?
首相先生的大脑开始发热模糊,清醒的意识能记录下来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手机那一头的人用轻快的嗓音对他说:“这位搞定,那么,知事小姐那边也拜托土门先生带我去咯。”
首相先生不知道那个人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们对自己做了什么,他只估摸着,门边那位土门康辉议员似乎回了一声‘知道了’。
他们要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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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花了一个小时才让土门康辉同意这次合作的内容。
他知道这位盟友是个正义过头的家伙,自己的那些计划书绝对会被对方视为犯罪之举,视为‘非正义的事情’,所以他在土门康辉接通电话后单刀直入,抛出了对方最无法拒绝的筹码——事成后,东京将会迎来一段长期的和平稳定。
以及,他不是什么晓也不是什么卧底,他是赤江那月,土门康辉曾经的忘年交警官与志同道合的友人(土门语)。
土门康辉是信任赤江那月的,那种信任比任何事物都深,深到对正义执着的土门康辉愿意相信忽然死亡又忽然回来的赤江那月对他说,跟对方合作,他们能继续实现他们的理想。
而土门议员的理想只有一个,让东京,这座他生长的热爱的城市变得更好。
首相在和那月视频过后成功被种下锚点——玩家也没说过他的[催眠lv.max]必须面对面使用嘛——后面的目标就是真正负责处理东京都大小事务的那位东京都知事了。
那月并没有将计划的具体内容告诉土门康辉,即便这样,土门也没有异议地执行着他的指令和要求。
一切都是为了理想,为了东京,他深知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和那月发生意见上的争执,那么,只要不去关注就行。
再等两天,他还想看着东京清洗计划的成功和那个乌丸集团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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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在乌丸莲耶死后,明白总有一天要跟好友们对上的那天就开始做准备了。
土门康辉是政界的人,父亲却又是防卫省的大前辈,那月很清楚这位会是他棋盘上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棋子,事实证明,他当时将对方列为合作伙伴的决定没有出错。
瞧瞧,土门先生在实现理想这一方面的热情可不比他低,那月没跟土门康辉说谎,这次行动过后,不光是组织的总部要被剿灭,国外的分部们要被铲除,更重要的还有一件事。
就像玩家对土门康辉说的那样,这是一场清洗,他的目标不可能只有组织。